決定忍了這口氣。
一會兒的功夫,眾人吃好了飯,各就各位。
鍾唯唯出去散步,小棠洗碗,梁兄照舊找個陰暗的角落蹲著,鍾袤把小雞趕回雞窩裡去,夏梔去晾衣服,何蓑衣熬藥。
小棠見何蓑衣翻看藥罐子裡的藥材,便道:“這是今早才熬上的藥,熱一下就好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剛才我去看過李藥師了,要調整藥方。”
要換藥方?可是今早李藥師過來送藥時,並沒有提要換藥方的事啊。
小棠忍不住表示疑問:“但是今早李藥師並沒有提,還說姑娘好多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我帶回來了新的藥。”
這樣就說得通了,小棠期待地問何蓑衣:“何爺,有您新找到的藥,姑娘的病能好嗎?”
何蓑衣沉默片刻,淡聲道:“希望。”
意思就是,還是沒把握?小棠失望地輕嘆一口氣,默默打掃乾淨廚房,退了出去。
何蓑衣注視著翻滾的藥汁,右手無意識地摩裟著裝著解藥的白玉小葫蘆。
既然有不速之客到來,估計重華很快就會到了吧?他要不要繼續給鍾唯唯服用解藥呢?
鍾唯唯近來恢復得不錯,雖說只是暫時現象,但無論她自己,還是小棠等人,都以為找對了大夫,以為總會好的。
若是她以為自己很快就好了,那麼如果重華找來,她會不會再次心動,跟著重華回去?
若是她再次發病,堅定地以為自己永遠好不了,那她肯定就會堅決地拒絕重華,無論重華怎麼哀求,用盡所有辦法……
只要接連幾天不給她解藥服用,那她的病情就會再次惡化……
都不用他多說,她自己就會明白麵臨的情景。
該怎麼辦呢?
何蓑衣覺得自己的心,就和這一罐子藥汁一樣,備受煎熬,亂麻麻一片。
他無意識地把白玉葫蘆的蓋子開啟又關上,猶豫不決。
“阿兄。”鍾唯唯叫了他一聲,遞給他一隻漂亮的小瓷碟子。
碟子裡裝著剝了殼的瓜子仁,她笑眯眯地看著他:“阿兄辛苦了。”
何蓑衣眼眶微熱,沉默地注視著鍾唯唯。
他愛吃瓜子,但是懶得磕。
因為覺得自己這麼風流倜儻的人,像個婆婆大娘似地,上下嘴皮子翻飛磕瓜子,吐瓜子殼兒,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所以向來只是用手指剝,但是又嫌麻煩。
之前一直看鐘唯唯剝瓜子,還以為她自己要吃,沒想到是給他的。
就算是她不愛他,但的的確確是把他當成親人,放在心裡眼裡的。
這麼好的姑娘,真的要讓給重華嗎?
不!他絕不!
何蓑衣不露聲色地把白玉葫蘆收入懷中,鎮定地道:“不是讓你散步麼?怎麼又來了?”
鍾唯唯固執地要把瓜子仁遞給他:“阿兄不要嫌棄,我是用指甲剝的,沒有用牙齒磕,乾淨的。”
他倒希望她能用牙齒磕呢,何蓑衣遺憾地接過碟子,笑道:“謝了。”
鍾唯唯很認真地道:“哪有哥哥對妹妹這麼客氣的?”
何蓑衣一笑:“是。”
藥汁撲出來,他趕緊拿筷子攪一攪,叫鍾袤:“過來看著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必須去找找李藥師。”
再交待鍾唯唯:“不累就再走幾圈,累了就回屋去,我很快回來,告訴梁兄警惕些。”
飛快出了院子,警惕地四處觀察一番,確定此時是安全的,就藉著暮色的掩護,往李藥師的房子飛快掠去。
李藥師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趁著何蓑衣不在的這段日子,他又另外抱了兩條小狗來喂。
兩條小狗都不是尋常的土狗,看著毛乎乎的,一臉呆像,格外可愛。
看見有客人來,也不懂得吠叫示警,而是傻乎乎地撲過去,抱著何蓑衣的腳嬉戲。
李藥師嚇死了,連忙斥罵:“不懂事的畜牲,快回來!”
何蓑衣蹲下去,抓起一條小狗,湊近了細看,笑眯眯地道:“喲,不是尋常的土狗,是獒,老李你這是要養了防誰?”
李藥師不敢說自己就是為了防他,緊張地道:“就是有人送我,我看著可愛,一個人也孤獨,所以就養了。
沒想著要防誰,何爺,不過是兩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畜牲而已,別汙了您的手……”
何蓑衣輕輕將小狗扔到一旁,起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