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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大師兄的絕筆信
秋袤看了小棠等人一眼。
鍾唯唯屏退左右,笑著和他開玩笑:“這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不讓人知道?”
秋袤低聲道:“我收到一封信,說大師兄死了。”
他本不想給鍾唯唯添堵,但這事兒不得不說。
鍾唯唯出嫁之前,董瑜曾經找過她,說何蓑衣失蹤,她便把這事兒交給他來辦。
他動用所有的關係,讓之一等人私底下悄悄地找,找來找去,一點訊息都沒有,何蓑衣這麼個大活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恍若泥牛入海無訊息。
直到前天夜裡,他讀完書,回到房裡準備睡覺,突然在桌上發現了一封信。
信是何蓑衣的字跡,放蕩不羈的狂草,說是倘若見到這封信,那就說明自己已經死了,讓他不要怪罪重華,他們天生是對頭,生來就是要做敵人的,怪不得誰。
還讓鍾唯唯好好過日子,讓她不要擔心,放心大膽地把孩子生下來,她體內餘毒已盡,其實對胎兒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但她身體不好,還是需要悉心調養才行。
末尾是一首詩,寫的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秋袤把信交給鍾唯唯,想說點什麼,卻是無話可說。
熟悉的字型,熟悉的紙張和筆墨芳香,是何蓑衣親手所書沒有假。
鍾唯唯看到後面,忍不住紅了眼睛,兩大顆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出來,砸在信紙上。
秋袤唬了一跳,連忙道:“別哭啊,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給你看。”
鍾唯唯擺擺手,哽咽著低聲道:“應該告訴我的。”
她對何蓑衣的感情一直非常複雜,既感恩於他對她們姐弟無微不至的照顧,又覺得他不應該做那些事。
可是從始至終,她對他都恨不起來,就算想趕他走,想和他一刀兩斷,也不過是不想這樣糾纏下去,讓他不好過。
按照她的理想,是希望他能忘了她,遇到一個對他真心好的女子,大家皆大歡喜。
“我總想著能大家都好,和平共處,我覺著這應該也是師父的想法,現在看來是我太貪心,太蠢。”
鍾唯唯使勁擦掉眼淚,迴歸理智:“這信突然出現在你的桌前,當時是誰守夜,一點動靜都沒聽見麼?”
她想,也許又是大師兄故佈疑陣呢。
秋袤見她很快控制住情緒,提著的心總算放回去了些:“是之六守夜,他是後頭補上來的,加上我當時不在臥房,而是在書房,所以防守難免疏鬆了些。我既擔心是真的,又怕是大師兄故佈疑陣。”
原來的之六已經在韋氏叛亂攻打芳荼館時死掉了,後來補了一批人上來,怎麼也不如當初的那一批。
故佈疑陣,姐弟倆想一塊兒去了。
鍾唯唯捏一捏眉心,說道:“這事兒問誰都沒有用,只能問陛下。你不要找了。”
秋袤擔心得很:“那你別和他吵。”
“放心吧。”鍾唯唯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我知道該怎麼做。”
送走秋袤,鍾唯唯原本是想安下心來做事的,奈何心裡不平靜,什麼都做不下,索性出去閒逛散心。
宮裡太氣悶,轉來轉去都是那些破事兒,她索性親自去找蘇瓊。
蘇瓊剛下課,正坐在專供先生休息的屋子裡喝茶潤喉呢,就見趙宏圖顫巍巍地走進來了:“蘇翰林,在喝茶呢?”
蘇瓊連忙站起來行禮:“趙公公怎麼來了?”
趙宏圖笑眯眯地道:“皇后娘娘出來散步,從這附近經過,聽到朗朗讀書聲,就想來看看孩子們。走到門口又怕驚動大家,就讓老奴來問是哪位先生在授課,詢問一下孩子們的情況。”
蘇瓊心跳如鼓,急忙迎了出去:“娘娘實在太過謹慎了。”
鍾唯唯安然受了他的禮,站在窗外悄悄觀看課堂上的情況。
只見又又端然而坐,聽課聽得十分認真,不遠處的阿彩則在低頭寫字,似乎是在做筆記,其他孩子們也很投入,課堂氣氛非常好。
鍾唯唯示意蘇瓊:“蘇翰林若是有空,不妨陪我在這附近的小花園裡走走?”
蘇瓊求之不得:“有空,有空,下官非常有空。”
鍾唯唯實在不能把他這害羞實誠的模樣,和那特別會經營賺錢的商人聯絡起來,不由得盯著他多看了幾眼,然後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