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一怒之下,命人將他剁成了肉泥。真是可惜了,聽說還是酈國的一個什麼侯……”
半夏說到這裡,忍不住放聲大哭,抖抖索索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雙手遞給禾苗:“這是先生的遺物。”
禾苗已然懵了,什麼和什麼啊,她才不信。
她呆呆地看著布包,拒絕接受和開啟它:“你拿走,我不想看到,你在騙人,我爹不可能死,他在京城呢,你弄錯了……”
半夏哭得全身發抖,把布包開啟給她看:“您瞧,這是先生的東西呀,不會錯的……”
布包裡是一個被血染透的桃木佩,雕的是四隻胖胖的小豬,一個比一個小,互相銜著彼此的尾巴,首尾相連成了一個圓。
手工粗糙,正是禾苗的手筆。
稻穗出世之後,她很開心,在虎賁軍中閒來無事,就雕些小玩意兒練手。
這個小豬桃木佩是她的得意之作,最大的那個是她,依次是何小二、何小三、稻穗。
她受傷後,何蓑衣來接她回家,收拾行李被他看到了,他便拿走了,也不顧手工粗糙,得意洋洋掛在腰間,逢人就誇是閨女親手給他製作的禮物,害得白洛洛眼紅不已,天天給她臉色看。
第109章 我沒辦法陪你了
一幕幕往事在禾苗眼前浮現,她淚流滿面,大吼道:“我不信!他們憑什麼說是我爹?只憑這個嗎?有小偷的!這是騙人的!騙人的!”
她把小豬木佩扔在地上,激動地吼:“一定是魏紫昭亂說的!她為了混淆視聽!我不信!”
半夏哭著道:“大小姐,你小時候跟著先生去過靖中出使的,你還記得嗎?先生抱著你騎著高頭大馬,在榮京的大街上游行,你還記得嗎?靖中人都誇先生好相貌,好風度,你記得嗎?”
當年何蓑衣出使靖中,與靖中人談判鬥法,大放光彩,美名、惡名一齊遠揚。
所以靖中人認識何蓑衣,是很有可能的。
禾苗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當然記得,從小到大的很多事,她都記得,尤其是和父親有關係的,她基本都記得。
她也知道,就憑父親對她的寵愛憐惜,只要他還活著,這小豬木佩被盜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只是不願意接受,不願意相信而已,爹爹是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而且死得那麼慘。
還有小妹妹稻穗,那麼粉妝玉琢、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她怎麼也不能和那個被倒掛在旗杆上慘死的嬰兒聯絡在一起。
一隻手落在她肩上,圓子的聲音響起:“苗苗?”
禾苗回頭,紅著眼睛哭道:“他們說我爹死了,還有稻穗也死了,我不信,你來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他什麼時候去的靖中?我都不知道。他若是要去靖中,一定會從這裡經過,他一定會來看我的,對不對?他沒來看我,那就是沒去靖中!他還在京城呢,殿下,圓子,我求你,你派人三百里加急,去信查詢這件事好不好?”
圓子垂下眼簾,不敢與她對視。
他知道是真的,因為何蓑衣不但從這裡經過,也來看過禾苗,還和他密談許久,拜託他照料禾苗和妻兒,懇請他保密,不要告訴她。
禾苗見他一直沉默,想起他這些天的反常,隱約明白了什麼。
她緊緊抓住他:“你都知道,是不是?”
圓子試圖擁抱她,安慰她:“苗苗,你別急,我立刻著手處理這件事……”
禾苗甩開他,盯著他的眼睛,高聲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都在知道?稻穗出事,你早就知道。我爹要去靖中,你也早就知道。他來過這裡,你也知道,是不是?”
她從小到大,走得一帆風順,就算後來從軍,經歷過幾次生死,卻也是順順利利,從未受過如此打擊。
此時突然遭受這樣大的打擊,她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圓子抓住她的胳膊,直視著她,沉聲道:“禾苗,你要正視現實,伯父的確來過這裡,說過此行艱險……”
話未說完,就被禾苗用力甩開。
禾苗高聲質問道:“你們憑什麼替我決定一切?你憑什麼替我決定一切?稻穗是我的妹妹,她那麼小,無辜被搶走……我娘和弟弟病重,獨自留在異鄉,孤苦無依……我爹去冒險,丟了性命……而我……”
她哽咽著,悲痛說不出話來,許久才說道:“而我,什麼都不知道,每天和你卿卿我我,我,我……”
她看著圓子,聲嘶力竭:“我恨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