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噠”地響了一聲,嚇了她一跳,她忙把書塞到一堆宣紙下,跑過去一探究竟:“誰?”
門鎖開啟,圓子站在門口,看著她笑。
“咦!”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禾苗忍不住笑了:“你怎麼來啦?”
驚覺聲音太大,連忙捂住嘴,壓低聲音:“快進來,別讓人看見,不然我爹和我娘又要瘋了。”
圓子信步進來,將門關上,目光四處一瞟,也不提她這兩天沒去上藥,他也沒讓人來找她的事,只道:“練字呢?”
禾苗說:“嗯,修身養性。”
圓子拿起她的字,一張一張細看。
看著看著,就拿起了壓在“香娘夢”上頭的字。
禾苗連忙阻攔:“寫得不好看,別看了。你怎麼來啦?”
“我覺得挺不錯的,比小時候寫得好很多。”圓子突然掀開紙張,閃電般抽出“香娘夢”,“這是什麼書?”
禾苗知道他聰明,應對不當反而容易引起注意,便雲淡風輕地道:“解夢的,沒什麼意思,不好看。”
伸手去拿,圓子卻是靈巧一讓:“剛好我這些天夜裡總做同樣的夢,百思不得其解,我翻翻。”
禾苗急死了:“女人看的,男人不能看。”
圓子勾起一邊唇角,壞笑著道:“哦?那我還非得瞧瞧不可了,長這麼大,還沒看過專給女人看的解夢書呢。待我瞅瞅,男人和女人做夢解夢有什麼區別。”
“別看!”禾苗撲過去搶,圓子高高舉起,靈巧地躲避,趁空還偷瞟兩眼。
二人你追我趕,禾苗見實在拿不到,只好破罐子破摔,面無表情地站著。
圓子修長有力的手指飛速翻動書頁,突然停下來,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再看向禾苗,再看向書頁。
禾苗知道他一定是翻到那裡了,尷尬地紅了臉,仍然面無表情。反正她是絕不承認看到那裡了的。
圓子緩緩放下書,緩緩看向禾苗,耳根微紅,神色卻是十分嚴肅:“這書解了我的夢。”
禾苗沒聽懂:“嗯?”
圓子一本正經地說:“女子做的夢,和男子做的夢其實差不多。”
“哦。”禾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說他做了和香娘一樣的夢嗎?
真不要臉。
臉瞬間火熱,板著臉說:“夜太深了,我要睡啦。你走吧,讓人看見不好。”
圓子把她的不自在都看在眼裡,笑一笑:“那行,你休息吧,我走了。”
禾苗悶悶的,他到底來做什麼?說走就走了?
圓子走到門口,不見她留他,便又回頭,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聖旨已下,大軍即日開拔。”
“啊?”禾苗立刻撲上去:“求求你,帶我走吧。”
第100章 我現在答覆你
禾苗臉上沾染了墨跡,眼角的傷處也結了痂。
她那樣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就像是國舅家裡喂的那隻名叫秋葵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動人心絃。
圓子情不自禁抬手撫上她的發頂,沉聲道:“你長得和秋葵很像。”
禾苗問:“秋葵是誰?”
圓子莫測高深地一笑:“它很不錯,我總是沒辦法拒絕它的要求。”
只要他答應帶她重回鐵碑嶺,別說像秋葵,就是像春葵也沒關係。
禾苗討好地說:“那你就當我是秋葵好了。”
圓子說:“秋葵是隻狗。小魚養的。”
禾苗暴跳如雷:“滾!”
她用力把圓子推出門去,圓子反手拉住她,指尖撫上她眼角的傷口,輕聲道:“我改主意了,不如讓它留疤好了。”
禾苗挑眉:“?”
“如此,就沒人和我搶你了,反正對我來說,何苗苗是什麼樣子並不重要,是白是黑,有疤沒疤,是否十天半月沒洗澡,都是一樣的。”
圓子收回手,轉過身快步離開。
房門洞開,院子裡空蕩蕩的,沒人看守,若是要逃,正是最佳時機。
禾苗卻沒去想這件事,她站在原地,伸手去摸眼角的傷口,小聲說:“真是狠毒,居然希望我破相留疤。”
她關上門,回去收拾屋子。
拿起那本惹禍的“香娘夢”,發現下方壓著一隻白玉盒子,開啟看,凝脂樣的淡綠色藥膏散發著清香。
正是他給她用過的藥。
禾苗呆呆地看著這盒藥,心情複雜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