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他們想攀咬太子,我若去了,又要添口舌。”
禾苗撇嘴,奸詐太子倒有一個好妻子。
聽太子妃扯這一氣,她也冷靜下來了,靜悄悄離開,照舊去廚房裡掃蕩。
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出門時險些和廚娘迎頭碰上,幸虧她機智,直接把廚娘弄得摔了一跤,再趁機逃了。
顧不上自己,先想辦法喂何蓑衣喝肉湯。
一碗肉湯倒有大半灑掉,只能接著再喂。
摸著老爹枯瘦的四肢,再想想宮外生死不明的圓子,禾苗心生戰意。
老爹只有她,只能依靠她!
圓子也只有她,只能依靠她!
胡亂塞些吃食下去,安頓好何蓑衣,拿著軟劍出門。
才經過暴亂刺殺事件,宮裡防務很緊,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昭王府留在宮中的一個眼線。
老宦官年紀大了,早已躺下安眠。
禾苗伏在窗下學老鼠叫,老宦官便顫巍巍道:“這宮中沒貓兒,老鼠也這般猖狂了。”
這表示他屋裡很安全,禾苗輕敲窗戶,等到窗戶開了,迅速閃身入內。
老宦官用棉被擋住窗戶才敢點燈:“漣漪宮中我們的人手全都沒了。你這丫頭命大,竟還活著,你是藏在哪裡呢?”
禾苗不答他的話,只問:“聽說有人刺殺殿下身旁近官,還殺了許多王府侍衛,養的狗也被殺了大半,可有此事?”
老宦官目光微閃:“你的訊息倒是靈通。”
禾苗急死了,哪裡有心情和他扯這些,便道:“是或不是,您直說。”
老宦官這才道:“的確如此,損失慘重。”
“那麼,此刻府裡是誰主事?”禾苗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老宦官道:“這個我倒是不知,不過想來,劉爵爺重傷,便不能再主事,姑娘才從府裡來,誰更有臉面,你當知曉。”
禾苗微皺眉頭,魏紫昭離開榮京之前作了安排,外務有人牽制圓子,內院則有百尺。
圓子躥得太快了,引起太多眼紅,根基又不牢靠,想害他的人定然很多。
若是內院與外務勾結起來,再加上外力,他被偷襲再受傷,幾乎是鐵定的事。
因此,眼前的老宦官也不能相信,誰知道他聽命於誰,忠心於誰?
說不定,他所效忠的人就參與了此次刺殺行動。
這意味著,她的訊息也不能傳出宮了,老爹的訊息更是不能透露半分。
禾苗心念電轉,佯作什麼都想不到的樣子,憂慮地嘆了口氣:“殿下才離開京城沒多久,就發生了這種事,實在是太可氣了!我有點害怕。”
老宦官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聞言贊同地道:“誰不害怕呢?唉……還不曉得又要鬧成什麼樣子喲。你來得正好,府裡來信,問漣漪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們最遲明日報出去,你來說,我設法送信。”
倘若什麼都不說,對方必然生疑,禾苗虛虛實實:“似乎是太子、貴妃、皇長女之間發生了矛盾,有刺客攻擊貴妃,陛下大怒,把闔宮的宮人都關起來了,宮人不想死,在金平的帶領下暴亂……”
老宦官沉吟片刻,道:“此事體大,我設法把你送出去,你去和府裡主事的人說。”
禾苗並不告訴他自己不打算出去,只誠懇道謝:“如此,多謝您了。”
老宦官便要安排她住下:“先將就著在這裡住一夜,天亮想辦法混出去。”
禾苗道:“我還有些重要東西藏著,待我先去取來。您約個時辰地點,明日清早我過去。”
因她一直表現得很信任對方,很配合,老宦官不疑有他,說了地點和時間,再三交待她別誤了時辰就放她離開了。
禾苗出了門,拐兩個彎,閃身藏在陰影裡,靜靜等著。
果見隨後有一條黑影跟了上來,不見她的蹤跡,便猶豫著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禾苗心情越發沉重,果然老宦官已經接了其他命令,圓子危矣。
有夜巡的侍衛巡遊而至,那黑影十分不甘心地離開,她則換了一個方向,往太醫院而去。
太醫院裡日夜都有人值班,貴重藥品都需憑條取用,她直接把值班的人弄暈,翻閱臺賬,再取藥與所需器皿。
器皿好尋,最關鍵的兩味制蠱的藥卻沒有任何影蹤,而這藥,賬冊上明明是有的。
禾苗瞪著賬本看了好一歇,才看到一個隱秘的掐痕,這意味著是皇帝或是皇后、太子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