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些許端倪,不再特意往白洛洛身邊湊,說話做事也很注意分寸,只是細心周到一點不少。
白洛洛挺喜歡他的,但不是那種喜歡,而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她沒有同齡朋友,顧軒算是一個,他在人情交往上有欠缺,她便盡力引導他幫助他;她對朝政大事與世家關係上有欠缺,他便替她補上。
何蓑衣不理她,半夏總是往外交換傳遞訊息,泰半都是他二人作伴,一起學習說話,她教顧軒一些簡單的醫理,顧軒教她兵法。
感情便是這樣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彼此算得上是過命的好朋友。
白洛洛是百分之百地相信顧軒的話,他說沒有蝨子就一定沒有,她白了何蓑衣一眼,輕聲嘟噥:“小心眼兒,越老越活回去了。”
何蓑衣一如既往地假裝沒聽見。
一陣風吹來,幾片花瓣落下,顧軒不露痕跡地接了一片花瓣在手,問白洛洛:“你頭上有花瓣,要不要幫你摘?”
白洛洛乖乖低頭,讓他幫忙。
顧軒含著笑,不露痕跡地把她頭髮上那個活物給捉了藏下,拿花瓣給她看。
白洛洛什麼都不知道,昂首挺胸地從何蓑衣面前走過,驕傲得就像是一隻鴨子。
何蓑衣的目光迅速從她頭髮上掃過,隨即淡淡地看向顧軒。
顧軒微笑著,等白洛洛走遠,才彬彬有禮地道:“先生,就算您不喜歡她,也不要這樣對她,倘若她不是白洛洛,而是另外一個人,您會捨得麼?”
何蓑衣神色突變,冷笑:“請注意你的言行。”
“先生,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顧軒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能隨便提及皇后娘娘那件事,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但也不能。
但他只是單純地為白洛洛不平,那麼好的姑娘,應該捧在手心裡嬌寵,而不是這樣冷酷對待。
何蓑衣微眯了眼睛,盯著顧軒,一字一頓:“既然你心疼,就努力博得她的心,這樣偷偷摸摸的,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顧軒挺胸抬頭:“先生說得很對,所以您聽好了,我真心喜歡她,要追求她,要對她好,您別後悔。”
何蓑衣冷哼一聲:“該說別後悔的人是你,倘使你中途後悔了,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顧軒平靜地道:“從秋天到現在,我過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確定自己的心,此事如同行兵布棋,落子無悔,恐怕先生要失望了。”
何蓑衣目光森然:“記住你說的話。”
二人目光相接,誰也不讓誰,唿吸之間,便已刀兵相接,鬥了幾個回合。
白洛洛好奇回頭:“你們怎麼還不走呀?站在那兒兩兩相望做什麼?有什麼悄悄話回家不能說?”
顧軒微笑著道:“沒事,你先走,馬上就來。”
白洛洛回身,立刻收了笑容,面無表情。
剛才兩個人的話她都聽見了,真是好笑,她愛怎麼樣,別的男人是否喜歡她,關何蓑衣什麼事?他有什麼資格管她?真是可笑!
榮京城裡繁華如故,因是三月的天氣,街上有許多賣鮮花的,有一種用桃花做裝飾的美人人偶特別漂亮,許多女子圍著購買。
白洛洛看到就走不動了,她好奇地觸控人偶身上的桃花,發現並不是真花,而是精巧製作的絹花。
小販勸她購買:“姑娘,這桃花娘是絲絹做的呢,很好的,買一個吧,回家插在床頭,很快就能覓得如意郎君啦。”
原來這人偶叫做桃花娘呀,白洛洛很喜歡,小聲問:“多少錢一個?”
“這個兩百文,這個要五錢銀子,這個要一兩銀子,耳墜子是米珠做的呢。”
一兩銀子的那個桃花娘做得是真精緻,白洛洛很想要,然而村姑是買不起的,難以取捨之間,一隻手突然伸過來:“要這個。”
是顧軒,他憨厚地笑著:“我存了許久的錢,就為了給妹妹買。”
又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顧軒手裡的桃花娘:“這個我要了。”
聲線低沉,帶著些許傲慢,是青年男子的聲音。
顧軒與白洛洛變了臉色,同時回頭,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錦衣男子站在他們身後,手還緊緊攥著那個桃花娘。
以顧軒的本事,自然不可能輕易讓他搶走,然而此人打扮華麗,氣勢迫人,定然非同尋常,與他搶奪,難免會暴露身份。
顧軒不平:“是我先看上的。”
錦衣男子微抬下巴,身後的隨從便遞上一錠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