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喜怒,一是擔心不已:“羽……”
他輕笑:“怎麼了?”
見他這般慵懶的樣子,我也不好再問,搖頭:“沒什麼。”鐵勒竟然逼宮了……是不是表示,戰事一觸即發?這麼多日子,再來一次,豈不是成了連年征戰?戰事重創民生,他定也是曉得這一點,才久久不對鐵勒宣戰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暗湧橫生滿鏡湖
那日我回去之後,第二日逼宮的訊息就傳開了。據說朝臣個個義憤填膺,請命之時,言辭之懇切讓人為之動容。實則想一想,就知道鐵勒局勢有多嚴峻了。本國計程車兵攔不住,連天曌國在鐵勒的駐兵也攔不住。畢竟是攻國之仇,再加上殺聖女之恨,若是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未必不是欺人太甚。
我這些日子看見楚弈都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我那日回來,他看我的目光頗有些無奈,他肯定是知道我和皇帝又“情不自禁”了,但卻還是不肯說我一句,只是叫我好生歇著。我倒是莫名的愧疚起來,好不難受。
未過上幾日,又一次傳來鐵勒那邊竟是有人弒君未遂,驚得天瞾舉國上下震驚。皇帝震怒之下派西部駐兵前往鐵勒鎮壓,結果雖然沒有傳回來,但是制服處在暴怒中的人,本就是體力活,何況還是成千上萬的暴怒的人,恐怕又得費上好多力氣。
我坐在正堂中,心不在焉的喝著牛乳,時不時抬頭覷一眼楚弈。他神色倒是淡然,其他武將都請命願去鐵勒鎮壓暴亂,他身為武官之首,自然也要擺出“忠良之臣”的譜來。國中不利於皇帝的流言越傳越甚,如今連上回婉韻“中毒”之事都被說成是皇帝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對嫡妻下手。汝南周家沒有任何表示,幾乎是充耳不聞罷了。宮中境況怎麼樣我不好說,只是婉韻應該有法子彈壓住那些敢亂嚼舌根的。
我擱了茶盞,看著一會兒進來一個的家丁,而且每張臉還不重樣,都是進來跟楚弈說些有的沒的。我可不知道是不是暗語,轉頭看著舜英舜華,兩人臉上的笑容倒是一直沒減下去過,也不知道在樂些什麼。如今國中對皇帝不利的流言愈來愈多,哥哥他,當時樂見其成吧?
每每想到這些,心口便鈍鈍的疼。楚弈不會聽我的,皇帝根本連口都不讓我開。可是現在,是皇帝處在不利地位啊,怎麼扳回來?難道他還能像當年在太廟那般,惹得楚弈和鐵勒鬥起來,然後再來個漁翁得利?楚弈心機恐怕不遜於他,怎麼可能乖乖聽命呢?
這麼想著,已是過了半月。我坐在沁芳居的櫻樹林中,看著櫻花隨風而下,腦子裡一片空白。人間四月芳菲盡,說得倒也是有道理。鐵勒那邊遲遲攻不下來,聽得也叫人為難,畢竟對方只是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而我方卻是天瞾自詡精兵的虎師,竟是這樣僵持不下,若是那邊真的對天瞾宣戰,恐怕不遜於當年的雪狼國。
我正在想入非非,冷不丁耳邊已是決明的聲音:“姑娘。”
我被唬了一跳,轉頭見他很是恭敬的立在我身後,咳了一聲掩去尷尬,道:“什麼?”
“將軍請姑娘過去,說是有貴客來了。”他停了停,聲音很是平靜,“說是讓姑娘馬上過去,免得叫貴客等急了。”他將“貴客”兩個字咬得好重。
我腦子裡飛快的浮出一個人來,他竟然親自來了?!念及此,我也來不及更衣,就這麼隨著決明去了。
正堂中主位端坐著一個一襲湛藍衣物的俊美無鑄的公子,正是皇帝。而楚弈、寂驚雲、平安分坐兩邊,整個氣氛融洽得很,根本看不出有一點不對,可就是這看不出一點不對的氣氛就已經是最大的不對了。
我定了心神,擠出笑來,進屋便對著皇帝行大禮道:“皇上萬安。”如今這場面,我要是自稱“臣女”,皇帝恐怕會不舒服;我要是自稱“臣妾”,楚弈肯定更不舒服,便略去了稱呼,直接請安才是最好。
“起來吧。”頭頂傳來淡淡的聲音,我聞言謝恩起身,立在原地,也不敢動。他看我一眼,懶懶笑道:“坐吧。”
我謝了恩,便行至平安身邊坐下。平安看著我,臉上笑容似乎有些勉強,仍是親親熱熱的喚道:“楚姐姐。”
我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也不好說什麼,報以一笑:“平安。”
她笑眯眯的,笑容似乎苦澀,站起身,行禮道:“宜貴姬萬福金安。”
我腦子頓時一懵,失聲尖叫道:“平安——”定一定神,見對面楚弈與寂驚雲似乎也有要起身之意,忙道:“聖旨雖下,奈何未曾聽過皇后訓誡,未曾得過金寶【1】,便做不得數。”見平安一臉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