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了。”
我憤憤道:“這是什麼?你送給我的東西我可不敢直接收著!”
“是呢,這裡面裝著的,可是見血封喉【2】,一旦碰到姑娘哪處傷口啊,血液凝固,叫姑娘窒息而亡,”她將香囊舉到和自己眼睛平行,笑得好生美妙,“總歸姑娘覺得為難,要是死了,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被唬得倒吸了口冷氣,武靜敏什麼事幹不出來!她依舊笑得波瀾不興,舉著香囊:“姑娘要不要?”
我狠狠別過頭:“不要!你給我我轉頭就送給哥哥。”
武靜敏“嗤”的笑出來,溫言笑道:“姑娘威脅我?我可是不被任何人威脅的。”
其妹坐在床邊,輕輕笑道:“姐姐何必作弄姑娘?若是惹惱了,咱們還得好生哄著。”
武靜敏掩唇輕笑,眉眼間全是狡黠的笑意:“可不是我想,是姑娘自己猜的,我不過是順著姑娘的話說而已。”
我低聲啐道:“促狹鬼!”惹得兩姐妹又是笑起來,武靜敏道:“姑娘收著吧,可不敢拿見血封喉來,這麼漂亮個閨女,死在我手上了,爺非得活剮了我。”
我哼了一聲,見那香囊繡得極為好看,一時也是歡喜,道:“這是什麼?”
“忘憂草。”武靜敏輕聲道,“姑娘既然心裡煩悶,拿著也好。”
忘憂草……杜康能散悶,萱草解忘憂【3】。我心裡暖暖的,低聲道:“謝謝。”
武華敏瞥了一眼姐姐,吹熄了火摺子,輕聲魅惑道:“姑娘不曉得吧,姑娘是爺的妹妹,姐姐怎麼會不為姑娘著想呢?”
我握著香囊,險些笑出來。武靜敏啊武靜敏,你果真是喜歡我哥哥的……我本想聽聽她怎麼回答,沒想她聽似沒聽,輕聲道:“華兒,走了。”
那夜我睡得香甜。次日醒來,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香囊,忘憂草啊……
我不免一笑,起身提筆寫下:幽花獨殿眾芳紅,臨砌亭亭發幾叢。亂葉離披經宿雨,纖莖窈窕擢薰風。佳人作佩頻朝採,倦蝶尋香幾處通。最愛看來憂盡解,不須更釀酒多功。【4】
寫罷,我嘆了一聲,將紙摺好,等平安來看我,託她帶給婉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邊聲迢遞夜闌珊
元景七年三月,本是春日極為寧和的日子,只是,全國上下,都沒有一絲春日的歡愉,反倒是人心惶惶。鐵勒那邊,戰事將起。前些日子全國都湧出大量壯丁自願參軍反攻天瞾,其國王安撫無效,派兵鎮壓,反被這些義憤填膺的壯丁們給打了個馬趴。隨後鐵勒都城暴亂,亂民襲擊驛館,將天瞾的欽差大臣刺殺。訊息傳回,國中自然震怒,朝中已有不少武將請命前往鐵勒鎮壓暴動。而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傳出流言來,說是皇帝昔年是有意嫁禍九王而暗殺鳳棲梧,逼得九王只得逃往紅日國;再有人言,楚弈當年險些身死之事,本就是皇帝做下的;旋即又是雲家老爺子為皇帝暗殺,雲家海難則是皇帝恐雲家東山再起而做。一時百姓更是草木皆兵,整個國都都是一種高壓的狀態。
我立在櫻樹林中,這花一年一回,如今已是第四年了,看著分外的美觀。只是美景雖好,人無心觀賞罷了。鐵勒成了這模樣,恐怕是要寂驚雲這等大將才壓得住,可是寂驚雲一走,國都可就是算是空了,羽林郎擋得住楚弈的重兵壓境?再有那些謠言,要是說不是楚弈放出去的,打死我也不信。只是他與九王一樣,依舊對皇帝恭敬至極的模樣,讓人猜疑之時,又在懷疑這些事的真偽。
立了不多時,我便要回屋去了,如今武華敏武靜敏兩姐妹整個就一晝伏夜出,我隨時從夢中醒來都可能見面前立著個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平安她們來我這裡玩的時候也少多了,每回來都是皇帝生了好大的氣,然後又給我講為什麼生氣。還用說麼?除了鐵勒還有國中流言,當年用到景王身上,現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輿論不管是哪個朝代都可以壓死人的。
焦躁了幾日,便聽說平安邀我去國都外散心。平心而論,天曌國都城外的精緻十分美觀,也好,總歸如今心情不好。散散心,好重新拾掇了心緒。
楚弈倒也是沒有過問,差了家丁將我送去。我坐在車中,覷了眼護送我的家丁。說句實話,這些家丁模樣生得很,我根本就沒見過,恐怕是他的那些戴著玄鐵面具的堂主吧……現在銀面香主都在安國府中,看家丁的臉生比例,估摸鐵面堂主應該也全到了,那些銅面小兵不知道又在哪裡。
我無心看車外的景緻,坐在車中神遊太空,顛簸了些許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