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我心中難過,只對母子倆說不太舒服便回了西暖閣歇息,雅竹見我臉色不好,也知道我身子算不得好,便扶了我,我笑著搖頭:“不用扶我,我沒事。”
“姑娘是想起什麼事了吧。”雅竹笑問,“先皇后還在時,想到國丈夫人也是這模樣。”
先皇后?是皇帝的髮妻吧……我點頭笑道:“你很聰明呢。”
雅竹笑道:“姑娘過譽了。往日皇上還不是皇上時,並不受先帝疼愛呢,要不是雲家……先皇后身邊的人當然也要妥帖,以免被有些人拿捏住。”
我是聽也沒聽說過這些,一時有些好奇,瞥一眼周圍,拉她進屋問:“那麼先皇后是怎樣的人啊?”
雅竹見我神秘的樣子,只是我謹慎,笑道:“先皇后是尋常的大家閨秀,並無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啊”一聲,八卦心頓起:“那麼皇上跟先皇后感情好嗎?”
雅竹依舊笑得波瀾不驚,如同覆著面具:“自然相敬如賓。”
我緩緩笑道:“這敢情好,本以為天家無情的。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甚好甚好。”
雅竹面色一斂,問:“那麼,姑娘又想要那種夫妻之情?”
我一愣,夫妻之情……我早就不對什麼夫妻之情抱希望了,我的丈夫呵,日日酗酒,親手殺了我腹中才五個月的孩子,還親手殺了我。我還奢望什麼夫妻之情?我悽然一笑:“雅竹,我也不怕與你說了,若是能終身不嫁,對我而言倒是極好,只是家兄……我若終身不嫁,成了什麼樣子?總歸,家兄是正二品輔國大將軍,我也不必擔心什麼。”
“終身不嫁?”雅竹疑道,復搖頭苦笑,“姑娘若想終身不嫁,除了進宮為婢,而後求得恩典一生服侍主子,還有什麼機會?”
我正狐疑她說這個做什麼,屋外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楚姑娘,皇上請姑娘過去。”
楚弈才說了他可能會找我,他就真來了?不用這麼配合哥哥吧……縱使心中不情願,我仍起身道:“曉得了。”畢竟還在人家地盤上混呢,聽話一點總沒有錯。
出門,門前站了個內侍打扮的人,只是與領我進宮那個不一樣,衣飾更為繁複,想來是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吧。我不知如何稱呼,對方先半弓著身子,含笑道:“奴才雙喜,奉皇上旨意在此等候姑娘。”
“等了之後又如何?皇上在什麼地方?”我微微有些不愉,我是外臣家眷,又尚未出閣,就這麼召見,這皇上也太豪放了吧……
雙喜依舊笑得得體:“皇上在東殿等候姑娘,還請姑娘隨奴才去吧。”
我敷衍的揚起笑:“有勞公公了。”
雅竹自然是跟我一起的,芳婷嬤嬤的意思,她曾經伺候皇帝的髮妻,自然比一般的宮女得臉得多。哪知,等到了東配殿門前,雙喜一隻手隔開我與雅竹:“雅竹姑娘就與咱家一道在外等候吧,皇上之意,是要與楚姑娘單獨見面。”
我心中一陣發毛,單獨面見?我想到他那含著威懾的目光,沒有來一哆嗦。雙喜像是根本沒發現我的異樣,從容笑道:“姑娘請吧。”說著,將門推開。
我道過謝,便邁了進去。屋內光線略顯陰暗,皇帝揹著手,站在窗前,落下陰影來。我深深一福,道:“皇上萬安。”
他淡淡轉身道:“來了?起來吧。”
我謝過恩,起身:“皇上尋臣女有事?”
“雲崢明日就到了。”他不置可否,卻說了一句看似不著頭腦的話,“你……想見麼?”
試探來了吧……我笑道:“臣女之意不重要,若有緣自會相見。再者,皇上是想放臣女回家,還是將崢表哥拘來?”
他輕笑:“朕瞧你這嘴頂利。放?倒像是朕囚禁了你。”
他的臉在光影裡看不清,只是仍能感覺到那目光的逼人。我低頭避開那懾人的目光:“臣女不敢。”
他倒像是被我逗樂了:“依朕看,你敢得很。”
我知他沒有惡意,心裡乾笑幾聲,也不願意繼續跟他打太極,遲疑問:“皇上其實是想將崢表哥召進宮麼?”
他嗤了一聲,像是在嘲笑我:“傻妮子,召外臣進宮?朕可不想遇上紅杏出牆的事。”
我自知失言,也不料他會喚我“傻妮子”這樣親暱的稱呼。我冷笑道:“那皇上想如何?召我那親愛的表嫂麼?”
“你不想見見?”他含笑問。
我斂眉,微笑道:“想見啊。”
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對,目光微微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