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壓抑在心底,反覆勸慰自己,睡著的人總會醒來。
零星的火光驟然將無盡的漆黑點亮,放大的瞳孔承受不了一絲光線,葉翊楓眼睛仿似被灼熱的烈火燒過,又是痛徹心扉的痛。
只顧掛懷懷裡的人,劇痛,他卻仿似不曾察覺。眼睛變成火焰的顏色,血液,仿似沸騰,心如刀絞——只因懷裡的人始終未曾醒來。
火光漸進,十餘人舉著火把高興的喊著“盟主”奔到了葉翊楓面前,到了近處,卻全部愣住。
眼前的葉翊楓,衣衫沾滿血跡,嘴中猶且不斷向外溢血,更令人驚悚的是,他的眼睛竟然變成了火紅色,而他呆呆的抱著一具女子的屍身,一動不動。
“盟主,放下她吧,她……她已經死了。”一人不忍心再看下去,壯著膽子打破沉寂。
一句關切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劍,無情的刺穿他的心。一口鮮血猛的噴出來,將他乾枯的嘴唇婉的更加鮮紅,火,幾欲從眼中噴出。體內的真氣突然失去控制,一股勁的竄到頭上,從他的頭頂衝出,整齊的青絲被真氣激盪的炸開,四處亂飄。
紅的眼,紅的唇,炸開的頭髮,懷中還抱著一個毫無聲息的美人,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嗜血的妖孽。
眾人退開,毛骨悚然。
他猛的狂吼一聲,火把全部被吼聲震滅,十餘人全部被震暈過去。他在再次蒞臨的黑暗中瘋狂的奔跑,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懷裡的寧初婉,是此時唯一的意識,無盡的悲傷,是此時唯一的情緒。
奔出地道,奔下聖山,越過古道,穿過河流,葉翊楓不知道疲倦一般,在黑夜中暴走、狂奔。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終於無力的停下。渾身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頹然倒下,用無力的雙臂抱住寧初婉冰冷的軀體。天昏地暗、意識渺茫,可是將死之人才有的感覺?那就死在一起吧。
突如其來的劇烈光線狠狠的撞擊著葉翊楓的眼睛,一道巨型閃電劃破蒼穹,緊接著就是一生震耳欲聾的巨響。雨,傾盆而下,來不及感受雨滴的溫度,他昏倒在泥濘中。
……
那蠱應驗,他得了永生,也得了永遠的傷,每每動情,便會心痛。
朝代變更,歷經滄桑,他在孤寂中,一次又一次的許願,能再次與她遇見。人潮中,他不停的找,千年不變,那感情,日積月累,竟然越來越濃厚,而今,他真的見到了她,夢,竟成真。
而,今世的她,是否還是前世的婉?
婉,無論如何,這一世,就讓我,為你守候。
第3卷 一零九、在水中纏綿……
一零九、在水中纏綿……
恍惚中,是誰的笛聲,這般悅耳?
寧初婉輕輕睜開眼睛,便見他坐在河邊,手拿玉笛,閉了眼睛,用心吹奏。颯然清風中,他只給他一個側臉,稜角分明,那般清澈、那般好看。
這熟悉的旋律,到底在哪裡聽過?如此靜謐,如此清涼,卻令她黯然傷神。
她不意間輕輕一動,他笛聲便戛然而止,沉靜向她看來,“醒了?”
“嗯……不好意思,打攪你了。”她輕輕說。
葉翊楓收起玉笛,清涼一笑,“該是我打攪了你。”抬眸,他向她望去,四目相望,竟都失神。
“你吹的這首笛曲,叫什麼名,好好聽。”寧初婉偏頭,躲開他目光,然,他眼眸清涼似水,與他對視,竟是一種久違了的沉靜愜意感覺。
“永相守。”
他悠然說出,冰涼眸中,卻顫起波痕,望見她疑惑的表情,便覺心中酸楚,她,竟連他們共創的曲子也不記得了。
“呵呵,名字也不錯呢,這樣好聽的曲子,我以前竟然沒有聽過。”她淡淡的說。
他卻更增落寞,寂然一笑,下一瞬,眼眸忽然收緊,一臉肅然,竟似一頭機警的獵豹。
“怎麼……”寧初婉正要出聲,他身影卻驟然一閃,到了她面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告訴她,不要出聲。
於是,她寂然,然後,就見他手臂一長,伸到了她身下,身子一輕,已被他抱在懷裡。
瞬間,她便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那般暖,他身上清新的體香,那般令她心靜。該是第一次在他懷中吧,怎麼,卻一點也不覺陌生?雙頰微紅時,他已邁開腳步,踏過地上枝葉,竟不發出一點聲音。
只是,他面色凝重,眼眸緊凝,令她見了,都覺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算了,還是不管了,反正,在他懷裡,她就覺安全。她亂想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