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宮裡玩,你姑姑該是想你了!”
“是!”白方柳不驕不躁,進退得益。
蘭貴妃收了臉上的笑容,看了一眼呆愣的看著二人的沈樂君,放軟了聲音,輕聲說道,“走吧,樂君!”
沈樂君忙走上前扶著蘭貴妃的手臂上了轎子。
沈樂君竟沒想到建鄴城隨便遇見就是皇后的親侄子,更難得的是雖然方白柳身上的貴族氣質渾然天生,卻很平易近人,從沒有過絲毫紈絝子弟的影子,與人們傳言中不可一世的方家很不一樣。
轎子行至一半時,鞭炮聲越來越近,隱隱的摻雜著人們的哭聲。
“前面怎麼了?”蘭貴妃撩起簾子問道。
“娘娘,是安府送路,護送大少爺的靈柩前去安家的祠堂入土為安!”一旁的護衛答道。
沈樂君猛的撩起了轎簾,大腦立刻空白一片,悔意排山倒海的湧來。
她這兩天都幹了什麼啊!永泰要走了,她的永泰要了,她卻躲在酒樓裡暗自悲傷,安永泰要走了,再也見不到了!
沈樂君眼睜睜的看著安永泰的棺槨從轎子旁走過,安永辰一身孝服,頭帶孝帽,肩上扛著靈帆,親自扶著安永泰的棺槨從他們的轎子前走過。
沈樂君顧不得喊停轎子,撩開轎簾就邁步下去。
抬轎子的轎伕沒有停下轎子,沈樂君一腳撲在了地上,跟著趴倒在轎子前,前面抬轎子的轎伕發現後匆忙喊停,轎子裡的蘭貴妃也嚇了一跳,忙撩開轎簾,要察看沈樂君的傷勢。
沈樂君顧不得膝蓋磕在轎子的門檻上一片青紫,也顧不得手掌被地面的小石子刮破滲出血,匆忙的爬了起來,向漸漸遠去的送路隊伍跑去。
“永泰,永泰你等等我,永泰!”
沈樂君的哭喊聲埋沒在鞭炮聲和人們的哭泣聲中,她一個不穩踩到了自己的裙襬又趴在了地上,接著爬起來又向前跑去。
安永辰隱隱的聽見有人喊著大哥的名字,周圍聲音太混亂了,還以為是送行的隊伍裡誰忍不住對大哥的思念了,直到喊聲越來越淒厲,越來越近,他才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
沈樂君的裙子上沾滿了灰塵,臉上也蹭了一大塊土,髮髻散亂開來,膝蓋上隱隱滲出血來,她一邊哭喊著安永泰的名字,一邊向棺槨奔來。
安永辰很快喊停了隊伍,但棺槨不到祠堂墓地的穴位處是不能沾地的,十六個漢子仍抬著棺槨,停在了原地。
沈樂君在距離棺槨不到一米處,又摔了一跤,安永辰剛要抬手扶她一把,沈樂君就趴倒了棺材旁,手扶著棺材大聲哭訴,“永泰,我錯了,我竟沒有守到你最後,永泰啊,你真的要走了嗎?你不要我了嗎?我是你的君兒啊!”
沈樂君哭著將臉貼到安永泰冰涼的棺材上,彷彿能再次感受安永泰給予的溫暖,她手指顫抖著撫摸著棺材,眼裡溫柔的要融化冰雪一般。
這會的功夫,蘭貴妃被蓮心扶著也走到了棺材旁,安永辰看見她剛要行禮,就被她抬手攔住了。
蘭貴妃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命一旁的蓮心將哭的死去活來的沈樂君扶起來,沈樂君跪在棺材旁就是不肯起身。
曉風從後面又趕了上來,看了看一臉哀傷的安永辰,心裡急的要著火了。
本來棺槨在出安府時就耽誤了不少時辰,現在又停了下來,誤了陰陽先生算的時辰,安府恐怕陰宅不寧了!
曉風上前幫著蓮心扶著沈樂君,在一旁軟身勸道,“大少奶奶,你就讓大少爺走吧,誤了下賓的時辰就不好了,人死入土為安啊!”
蓮心也跟著勸道,“是啊,沈姑娘,節哀順變啊,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兩個人好說歹說才將沈樂君拉了起來,沈樂君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愛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安永泰的笑聲和耳語聲隱隱的在耳邊響起,越來聲音越大,彷彿有幾個安永泰分別在和她說話一般。
忽然,沈樂君想到了那天自己說過的話,如果有來世,不願再遇見安永泰,此時在沈樂君眼前浮現出了安永泰的虛影,他的神情是那麼的憂傷。
影子很慢慢的消散,沈樂君伸手想抓住安永泰的虛影,但努力半天空留一絲冰冷的空氣。
安永泰的棺槨漸行漸遠,沈樂君攢足了力氣,大聲的喊道,“安永泰,下輩子我還要和你在一起!”
話音剛落,沈樂君悲痛過度,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沈樂君的話,安永泰是聽不見了,並不是因為他死了,而是因為棺槨里根本沒有人,而是被人偷放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