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嵐衣像是一陣清風,柔和帶著淡淡的清爽,讓人絲毫沒有壓力。
“這個府邸看似簡單,卻是機關重重,侍衛們看似喝了不少酒,但這點酒跟他們長期在軍營裡練就的酒量來說,還不足往日的十分之一,所以一有風吹草動,他們手上的功夫可不會含糊!”嵐衣緩緩的說道,“而且外面的侍衛恐怕比府裡的侍衛還要多,這整條街上的小販商鋪就連看似尋常的百姓恐怕沒有一個是尋常的人!
所以,現在表面上看似守衛鬆了,其實都在戒備著,只要完顏衝的一個訊號,連一隻耗子都別想從這逃出去!”
沈樂君低下頭輕嘆了口氣,原來她是逃不掉的啊!
嵐衣轉過身走向沈樂君,在她的面前停下來,接著蹲在地上,與沈樂君的視線平視,“我知道你現在忍的很辛苦,我答應你,用不了幾天,你會正大光明的脫離這個府邸的!”
沈樂君微微詫異,猛的抬起頭看向嵐衣,一雙溫潤的眸子彷彿帶著溫度一般,熨燙了沈樂君冷寂的心,一下子日子不再難熬,幾天而已,她能等!
涼亭裡安靜下來,片刻後沈樂君突然問道,“他,好嗎?”
“你放心,閣主可不是一般人,那點小毒還不夠給他撓癢癢的了!”
“可,可,我上次見他,他很痛苦的躺在床上!”
“他只有中毒躺在床上,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嵐衣說著話依舊看著天上的月亮。
沈樂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大年三十,彎彎的半弦月倒掛在黑色的天幕上,卻少了滿月的完美。
“今晚的月亮很好看嗎?”沈樂君站起來走到嵐衣身邊,輕聲的問道。
嵐衣笑了出來,“殘缺也是一種美,沈姑娘不覺得嗎?”
“呵!”沈樂君敷衍的笑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額前的一溜髮絲隨風舞動,更給這個溫潤的男人新增了幾分飄逸,很美!
這個美也是殘缺的吧,如此上好的和田玉卻是被糞便沾染了,真是可惜了這絕代的風華!
沈樂君心裡如是想著,嘴裡就問了出來,“你被完顏衝”話剛出口沈樂君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明明知道他是為了君與閣接近完顏衝,間接的也算是為了自己。
“那個,我的意思是,你也挺艱辛的啊!”沈樂君尷尬的看向一旁,不敢直視嵐衣的眼睛。
嵐衣噗嗤笑了出來,“不過是副皮囊而已,我自己都不在意,沈姑娘更不用掛懷了!”
沈樂君看著嵐衣的笑容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笑容很是溫和舒緩,但在沈樂君看來卻含了一絲無奈和滄桑。
“我得回去了,出來時間太長,恐怕完顏衝又要起疑心了!”嵐衣笑著對沈樂君點了頭,轉身投入了黑夜,直到青色的袍角隱沒在拐角處沈樂君才轉回頭。
這個男人會有怎樣的過去才會練就這份豁達?
沈樂君看著夜幕中的那半彎月亮微微失神,一陣寒風吹過,天空竟飄起了雪花。
那雪花洋洋灑灑的從天而降,像是仙女灑的花瓣,淨化了人間的權利爭鬥和永無休止的慾望!
沈樂君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那柳絮一般大小的雪花先是安靜的躺在手心裡,接著才慢慢融化。
那一年的雪也是下的這麼大,沈樂君和安永泰在迎松苑裡打著雪仗,那棵高大的榕樹被雪裝扮成一片白色,安永泰悄無聲息的站在樹下,搖了搖樹枝,那雪花忽然大片大片的掉下來,落入沈樂君的脖子裡。
沈樂君尖叫著跑開,然後團起一個大雪團丟向安永泰,看著安永泰被雪團砸中,雪沫子濺的頭髮上都是,沈樂君猖狂的大笑起來。
那時候是安永泰身體狀況最好的時候,也是沈樂君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候,而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別快!
沈樂君抱著雙臂靠在涼亭的柱子上,眼睛微微溼潤。
阿嚏,沈樂君打了個噴嚏,夜晚很冷,待在外面賞月,不如回房間在暖和和的被窩裡好。
沈樂君將包袱抱在懷裡,向軒宜殿走去,路過後殿,遠遠的聽見一片喧譁,本來還以為是宴會還沒有完,卻在人群的喧囂中聽見了抓刺客三個字。
“刺客?有刺客嗎?”沈樂君微微愣神,顧不得多想,急匆匆的向軒宜殿方向走去,這時可不是在這是非之地徘徊的好時間,但她還沒走幾步,後面兩個侍衛追了上來,沉聲呵斥道,“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