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十幾天,終於是到了報道分配的日子,沈樂君早早的在初七陪同下去了國子監等著下發通知。
值得一提的是,崔雲秀終究是因為元浩的死疏遠了沈樂君,她和同鄉的劉妮在建鄴城外城租了一個小院,沒有再回沈樂君的院子。
沈樂君去找過她兩次,崔雲秀都是不大高興的樣子,最後兩人見面,崔雲秀哭著說道,“沈樂君,求你別再來找我了,你知道嗎,每次看見你我就想起元浩,想起他是因為救你而死,無論是誰的過錯,他已經死了,而且和你有關,求求你給我條活路吧?”
那天崔雲秀哭的很厲害,沈樂君剛靠前就被崔雲秀推開,最後劉妮將眼中含淚的沈樂君勸了出來。
沈樂君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好好的一段友誼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她如果早知道,那顆放在嘴邊的解毒藥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吃的。
傷心歸傷心,日子還得照常過,沈樂君站在人群中抬頭看了看天空,深呼了一口氣。
近十月的建鄴天高雲淡,蔚藍色的天空顯的很是高遠,又像是無眠的草原,幾朵雪白的雲彩像是無憂無慮的綿羊,在草原上盡情玩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要是隻有一朵雲,它也會孤單吧?”沈樂君喃喃的說道。
初七的眉頭微促,沒有搭話,倒是一旁的一個男子噗嗤笑了出來。
沈樂君正是心情不好,轉過頭看向那無禮的男子,有些微惱,“不知公子笑什麼?”
那男子長相一般,穿著倒是很講究,只是有點,怎麼說呢,上好面料的淡藍色絲綢長袍,外罩雲白坎肩,寶藍的腰帶,腰帶正中間是一塊碩大的藍色板石。
本來這樣已經很拉風了,但偏偏他的腰間還繫著兩塊玉佩,左右各一塊,打眼一看,顯的此人燒包,好好的白瞎了一身的衣服,這就是個首飾架子啊!
那男子伸手捂著嘴輕咳了兩聲,露出右手上的三枚戒指,沒錯,是三枚,拇指上一個雲母綠的扳指,中指上一個碩大的紅珊瑚戒指,小指上一枚貓眼石套環。
一隻手綠紅黃,不倫不類,整個一位土包子發了財不知怎麼顯擺好。
沈樂君鄙夷的從上到下打量了男子一遍,心情奇異的好了些,就像看新奇的動物一般等著男子下面的話。
“姑娘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在下李成玉,對小姐佩服的五體投地!”
沈樂君嘴邊的笑意猛的頓住,接著很快的收回,眯著鄙夷的上下打量了這個真的李成玉,然後用鼻子哼一聲,給他一個白眼,轉身站到了一旁。
李成玉深吸一口氣,鬱悶的看著沈樂君一副見到大便的嫌棄樣,半晌伸手指著沈樂君,尾指高高翹起,“你,你,真是無禮!”
劉妮嘴角含笑走到沈樂君的一旁,“你也看到那人多奇葩了吧?”
沈樂君哼了一聲,“真是奇葩!”
“他就住在我們隔壁,我早就見識過了,每天穿的衣服都不戴重樣的,估計他家那首飾得用筐裝了!”劉妮小聲的說道。
“整個一花花雞!”沈樂君抬眼撇了李成玉一眼。
“聽說他們家是開首飾鋪的,他在安馳縣時就是活招牌!”劉妮眼睛看著人群中的李成玉,目光稍稍複雜。
人跟人的命真是不同,劉妮全身上下只有耳朵上的一對小銀環還算貴重,這還是她娘嫁妝裡壓箱子底的寶貝呢,一直捨不得戴,本來是要等劉妮嫁人時當嫁妝的。
這次劉妮來建鄴任職,她娘怕她身無長物在外被人看不起,臨來時,特意拿出來送給她。
劉妮收回打量李成玉那隻花花雞的視線,看向身旁的沈樂君。
沈樂君一身淡紫色長裙,耳邊的一對紫水晶的耳檔稱的她的面板更加水靈白希,頭上帶著一套珍珠的簪花精緻淡雅,整個人裝扮起來嬌俏可人,也不怪李成玉往沈樂君身邊站,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了。
劉妮頭上兩朵便宜的絹花和耳朵上的一對小銀環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寒酸的到家了,劉妮有些失落,更加安靜的站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樂君和劉妮碰巧分在了一起,都是去通政使司任職,劉妮畢竟考學時的段數比沈樂君高,她任通政使司文書,九品,沈樂君是通政使司執筆,沒品。
通政使司掌受四方奏章,說白了就是無論是誰給皇帝或內閣大臣呈上的奏章,先是要經過通政使司的檢閱校正才能上呈朝堂。
三品以上官員的奏章是由左右參議檢閱,六品以上官員的奏章是由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