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客棧內,落花樓的人將客棧內內外外層層把手,客棧的大廳裡戰戰兢兢的站著七八個落花樓的人蒐羅來的大夫,一個個輪流進二樓的臥室給方白柳看病。
每個人大夫都顫顫巍巍的進去,心驚膽戰的出來,已經進出快一多半了,沒有一個敢說能治方白柳的病的。
沈樂君站在客棧門口被這層層包圍的侍衛嚇了一跳,她從馬上下來試著走近兩個全身武裝的侍衛,小聲問了句,“請問,方白柳是在裡面嗎?”
那侍衛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的過分,他看了一眼沈樂君,以出乎意料的語氣輕聲問道,“請問姑娘您是沈樂君嗎?”
沈樂君回頭看了初七一眼,初七牽著馬走到沈樂君身後,沈樂君才轉回頭看向那侍衛,“是,我是!”
那侍衛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的拉著沈樂君的胳膊,高聲喊道,“沈姑娘來了,沈姑娘來了!”
侍衛的聲音很快引起了裡面的響應,沈姑娘來了五個字像是皇上傳聖旨一般很快傳到客棧的二樓。
胡生被人扶著快速的出了二樓臥室,向大廳走去,這會的功夫,沈樂君已經有些不安的被那侍衛“請”進了客棧大廳,她先是看了一眼大廳中間坐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大夫們,再抬頭正見胡生被人扶著下了樓。
“方大哥怎麼樣?”沈樂君緊走幾步,上了樓梯。
胡生下樓的動作一頓,眼圈先是紅了,“姑娘去看看吧,公子雖然昏迷卻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沈樂君點了點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臥室裡的窗子緊閉著,屋裡的視線稍稍有些暗,方白柳頭髮散在一旁,趴在床上,眼下烏青,嘴角有些破皮,眉頭緊緊皺起。
“方大哥,方大哥!”沈樂君走到方白柳身邊,輕輕的將他放在枕頭邊的手握在手裡。
方白柳沒有回應,呼吸粗重。
沈樂君抬頭將他擋著臉的頭髮順到一邊,手指碰觸到他的臉,驚呼道,“怎麼這麼熱?”
胡生被人扶著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已經餵過兩次退熱藥了,還是降不下去,外面那些庸醫沒有一個能行的,怎麼辦沈姑娘?”
胡生一個高壯的漢子竟無措的問向沈樂君,很顯然他正在崩潰的邊緣了。
“用涼帕子什麼的先降降溫吧,再去著人請大夫,這樣再燒下去,恐怕人就要燒傻了!”沈樂君強自鎮定下來,將袖子擼起來,對一旁守在門邊的一個護衛吩咐道,“你快去端溫水來!”
那護衛不是經常伺候在方白柳身前的人,聽沈樂君說完先是看向一旁的胡生。
胡生看那護衛還沒有動,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大聲吼道,“還愣著幹嘛?沒聽見沈姑娘的吩咐嗎?”
“是!”那護衛不敢再遲疑,趕緊去辦了。
沈樂君走到臥室外間拿起一條毛巾,親自擰了溫水給方白柳敷在額頭,想著要給他身上也降降溫,就又要了一塊毛巾,撩開方白柳的後背。
他的後背上裹著很厚的一層白布,目測那刀疤佔了大半個後背,白布上的鮮血已經滲透過來,血淋淋的染紅了整塊白布,連方白柳蓋的被子上都沾染了不少,那些血紅彤彤的觸目驚心!
“怎麼還流血?”沈樂君的手微微顫抖著放下了那被子,看向胡生。
胡生跟著吸了下鼻子,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傷口太深了,止不住!”
“外面那幫子大夫都是幹嘛吃的,就沒有辦法嗎?”沈樂君也跟著焦急起來。
一個人能有多少的血啊,這樣流下來,光失血都要沒命的!
胡生沒有說話而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沈樂君站起身焦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忽然她想起了自己被第一個假的李成玉挾持,被君與帶回閣裡時,就是那個流星救的自己,好像那個流星很厲害的樣子,聽那個伺候沈樂君的小丫鬟的意思,流星的醫術很是高明。
“君與閣,去,去君與閣請那個叫流星的少年來,他可能有辦法!”沈樂君突然對著胡生說道。
“真的?太好了!”胡生點了點頭,馬上就要去辦,腳步都走到門口了又頓了一下,回頭問向沈樂君,“君與閣的人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們落花樓這麼多人,都不知道嗎?”
“對,挖也要把他挖出來!”胡生咬牙切齒的說道,彷彿流星與他有殺父之仇一般。
沈樂君不停的換著毛巾的水,擦著方白柳的額頭和大腿,上半身不敢動,怕一動之下流血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