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抬起頭迅速地判斷了一下方向,一邊就向著北方急奔。
身邊那些詭異的植物和不時從草叢中飛掠出來的奇異蟲子,她也只是視而不見,不予理會。
對於她這個不速之客,大多數的蟲子都做出了觀望的姿態,沒有妄自行動。
因為它們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顯然,它們中不少吃過那味道主人的虧。
野火自然不會意識到,炫夜與她的親近會帶來這樣的效果。
隨著瘴氣的大量吸入,她本就並不輕鬆的腳步也越發沉重起來。
迅速從掌中的瓷瓶中倒出一粒丹丸來丟到口中,用力嚥下。
丹丸帶著一股清涼之感,瞬間彷彿頭腦都隨著清爽了不少,輕輕晃了晃頭,野火繼續向著北方奔去。
終於,在她吞下三粒丹丸,幾乎要筋疲力盡的時候,她看到了那片山谷。
越過山谷,再向前不遠,便是這片陸地的盡頭。
再向前,便是一些面積很小的懸浮陸地。
正如炫夜所說,野火明白,以她此時的力量和身體情況,想要直接逃走是不可能的。
左右巡視一眼,她看到了炫夜提過的那顆樹。
調整了一下呼吸,她轉身向著那顆樹走了過去。
谷中,血紅色的花朵恍若一條花色詭異的毯子,散發著甜香。
沒有費太多的力氣,野火便找到了那個山洞,她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並且仔細將洞口周圍的花蔓拉過來,對洞口進行了偽裝。
她不知道自己要多久能才恢復,所以,必須做出最壞的打算。
藉著從洞口花蔓間縫隙裡透進來的光線,野火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置身的山洞。
顯然,這是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
洞穴面積不小,最盡頭高出一些的石臺上鋪著稻草,旁邊擺著一隻簡易木架,上層放著幾本線裝書,下層放著兩隻黑色的陶罐。
竟敢,咬她肩膀?
顯然,這處洞穴應該是炫夜偶然間發現,之後便利用起來變成了自己的一個隱私之地。
這一點,野火倒不難理解。
如果她是炫夜,面對著那樣一個神經質的師傅,肯定也要為自己準備一個私人空間,日夜與那樣的人在一起,好人也會變成瘋子的。
在石臺上的稻草上坐下來,野火這才輕輕地吁了口氣。
隨手翻了翻那幾本舊書,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直接就丟到一邊,將目光移向了木架底層的那兩隻陶罐。
野火隨手掀開陶罐上蓋著的瓷碗,尚未看清陶罐內裝著的東西,一股甜膩的香味已經撲面而來。
那香味是她所熟悉的,因為,不久之前,她還喝過。
野火臉上露出了喜色。
迅速將那隻瓷碗放到地上,她直接就捧著陶罐倒了起來。
暗紅色的液體傾瀉而出,很快便倒滿了一碗,其中更有一顆小巧的暗紅色果子隨著酒液滾出來。
沒錯,正如她想象的一樣,陶罐裡,正是炫夜之前用來矇混過關的野李子酒。
捏起碗中的那顆李子,野火直接丟到了唇間。
折騰了這許久,她早已經是肌腸漉漉。
浸過酒的李子,酸甜可口,隱約還有幾分淡淡的酒意,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野火吃得興起,乾脆就將手指探入陶罐中,繼續捏著李子吃了起來。
連吃幾個,腹中的飢餓感這才褪去不少,也許是因為這李子對於瘴氣的解毒作用,她的頭腦也似乎越發清醒了些。
赤裸的肩膀上傳來一陣異樣的癢感,野火本能地伸手去拍,手指卻捏到一隻堅硬的小東西。
她疑惑地捏過來送到臉前,卻見指間一個指尖大小,生得通體殷紅的小甲蟲,正向著張牙舞爪。
“哼!一個小東西,也敢欺負我!”
一把將它丟在地上,野火抬腳將它碾成了碎片,肩膀上的癢感卻越發明顯起來。
狗血,賽過網文?
野火疑惑地轉過臉,仔細觀察,只見赤裸在外的肩膀上,赫然多了一個不過硃砂痣般大小的紅點。
心知是剛才那隻小甲蟲的傑作,她也沒有太在意。
蟲子咬一口而已,難道還會死人嗎?!
忿忿地瞪一眼已經被她碾碎的蟲子,野火迅速起身,仔細將身周檢查了一遍,沒有再發現其他的蟻蟲,這才重新坐到了石臺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