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就覺得十分寬敞。她環顧四周,看見三面落地窗,窗旁有個舒適的貴妃椅。書櫃裡擺滿了英文書籍。“你喜歡在這兒看書?”
“對。我習慣洗完澡後坐在這裡看書,有時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他解釋著。
奇怪!應該要討論的“王義剛”,此刻似乎不再重要了。
“是嗎?”含梅眺望窗外,星光昏暗,燈火寂寥。“到了半夜,不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你不怕嗎?”她好奇地問著。“要是我,一定會被嚇得半死!”
“我早已習慣一人獨自面對黑暗。”他解嘲一笑。
“那不應該是你該說的話。”她總覺得他活在光明面,不應該和黑暗有所牽連。“你總是迎向光明,不應該會有悲傷!”
“你太抬舉我了!”他聳聳肩。他的心事,她永遠不會懂的。
她想轉移話題,目光剛好瞄到那張大床。“這張大床很舒服。”她說道。
“剛好和你的床只隔一道牆──”他似乎意有所指。
她聯想一下客房內的位置。“真的耶!怎麼這麼巧?”
“是啊!”他看起來有絲落寞。“你莫名其妙地闖入我的世界中,也是一種巧合。”
她嚴肅駁斥。“我們的相遇絕不是巧合,我要向忘恩負義的男人討回屬於我的公道。”
他幽幽地嘆口氣。“兜了一個大圈子,終於又回到正題了。”
她立刻關心地問道:“那個無惡不做的爛渾球,到底跟你胡扯了些什麼,讓你如此失神?”
金炎駿噗哧一笑。“奇怪!你怎麼一點也不像他形容的溫柔乖巧,十足是個傳統的女人。”
她垂下了嘴角。“王義剛是如此形容辛含梅的嗎?”當她說到“辛含梅”時,彷彿在說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用力地點頭。
她氣得咆哮。“放心!我根本不怕他,如果我還怕他,怎麼有勇氣告他?還要在法庭上與他面對面,那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壓力!”
“你……”金炎駿考慮良久,終於決定吐露實情。“他想要跟你見面──”
好一會兒,含梅才面色凝重道:“你不敢對我說,是因為你在乎我?”
“在乎你?”對一個大男人而言,要坦白自己的心意,似乎不是那麼容易。他轉過頭,不作任何回應。
“放心吧!我不會跟他單獨見面的。”她咬牙切齒,信誓旦旦道。“除非你在場。”
“為什麼?”他刻意地問著。
“你說呢?”她故意賣個關子。
“你不想跟他見面,再續前緣?”他試探問道。
“那個色狼想藕斷絲連,門兒都沒有!”她美麗的容顏閃爍著仇恨的光芒。“請相信我的決心。”
金炎駿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心裡也不再七上八下的了。
她嬌小玲瓏的身子離他只有幾尺遠,洗得發白的花邊睡衣,蒼白靦腆的神情,無辜有神的大眼,恍若瀑布披瀉而下的長髮,那種我見猶憐,美如天仙的模樣,讓他心頭有著莫名的悸動。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她的粉頰,柔情似水的說:“好了!很晚了!趕快去睡吧!”
沒有理由再留下了。不過,這樣已經足夠了,她向來有驚人的記憶力,早把位置圖記得清清楚楚的。
“你也是,快睡吧!”她默默地轉身離去。
那一夜──
她明明知道自己應該趕緊寫下第一手資料,寄給雜誌社。可是奇怪的是,她回房後,第一件事,竟是躺在床上。
隔著牆壁,他們各據一方。
他們都側身而眠,幻想著那一道牆後的人。
一直到清晨,她仍處於天人交戰中。
出賣金炎駿?
不!她真的做不出來。
她似乎不像犀利且不饒人的辛含靈了。
是金炎駿讓她改變了嗎?
她幾乎已經在雜誌的專欄上消聲匿跡了很久,現在勢必得交出成績單了──金炎駿私家生活大公開。
與金炎駿朝夕相處了一段日子,她變得比以前感性多了,她心裡充滿了愧疚,她怎能出賣炎駿呢?
掙扎了許久之後,無奈,她還是向現實低頭了……
她逼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坐在書桌上,開啟小檯燈,開始振筆疾書……一張張的一手資料,逐漸呈現了出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辛含靈專欄”手稿呢!
她從不用電子郵件,總是用寫的。沒有人知道辛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