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推下去一次——這一次她一定要看清楚兇手,也不枉她守株待兔這麼久。
肩膀被碰到的時候,左佳思敏捷的反手轉身,就將人胳膊擰住了。
“好疼!”
左佳思愣了一下——被押住的是她的侍女桂香。
雙宿雙棲(四)
司馬煜在皇后宮裡總算找著了阿狸。
兩個人又一道去給太后請過安,便一起上了馬車回東宮去。
外面陰雨不斷;車廂避上都凝了霧氣;靠不一會兒衣服就返潮;襯在身上很難受。阿狸就往司馬煜身上去靠。
問道:“怎麼這麼晚才來?”
司馬煜道:“被阿爹留下訓了會兒話。身上又淋了;就回去換了身衣服。”
阿狸立刻就從他身上起來。司馬煜見她被雷擊中了一般面色劇變;那鎮定明顯是裝出來的,便拉住她的手,用乾燥的手指揉了揉她的手心;問道:“怎麼了?”
阿狸不動聲色,只反問,“真的只回去換了身衣服?”
“嗯……還去院子裡找你來著。結果身上都淋透了還沒找著;才想到你也許在阿孃哪裡。”
阿狸抿了抿唇;細細凝視著他的眼睛。
司馬煜竟被她看得心虛。
他心底深處一種十分躁動的直覺,那直覺讓他煩亂不安,毫無緣由的就將遇見左佳思的事給瞞了下來。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在這件事上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沒什麼不能坦白的。
“或者你還希望我回去做什麼?”司馬煜笑問道。
阿狸搖了搖頭,掀起車簾。外間雨水細密的侵進來,她閉了眼睛,似是嘆息。
“沒,什麼都沒有。”她說。
司馬煜心底的燥亂就這麼翻浮上來了。
——又是這樣的態度。總覺得她什麼都明白,卻什麼都不屑於於他討論似的。彷彿他就這麼無知、不懂事,只能令她疲倦的、無奈的、全盤皆收的包容似的。
這種感覺很討厭,就好像有什麼事對你非常重要,你周圍的人都知道了,卻都串通起來瞞著你似的。
“你究竟在擔心什麼?”他忍不住就質問出來。
阿狸不明所以。
然而有了先前的鋪墊,她此刻的無辜反而更令人不甘心了。
司馬煜用力將她拖過來,一前傾就啃上了她的嘴唇,憤恨的咬了兩口,還是沒忍心咬疼了她。又含住了,輕柔的輾轉著。彷彿這樣就能從她嘴上啃出什麼答案似的。
阿狸想笑,結果又被他責怪似的咬了一口。他閉上了眼睛,回家似的理所當然,門都不敲就探了舌頭進來。不徐不躁,深情溫柔。
阿狸的手鬆開了車簾,雨聲便被擋在了外面。
馬車駛過小橋,兩側黑瓦白牆,雨水落入了流水。江南煙雨濛濛如畫。馬蹄的的踏在青石板上,臨街的視窗開了一千遍,她家的浪子終成歸客。
他手臂圈住了她,阿狸也抱住了他。終於將一個逼供的吻變成了小別勝新婚的纏綿。
下車時司馬煜抱著阿狸,阿狸圈著他的脖子。
屋外的桂花和雨飄落,阿狸就把頭埋進他懷裡去躲雨。
司馬煜輕聲道:“我們差不多該開始考慮孩子的問題了吧,你不是急著求子嗎?”
阿狸想,如果能生她就不著急了,這才是高中生的年紀好不好。
乾脆就不說話。
司馬煜就尾音上勾著,在她耳邊,“嗯?”
阿狸五指掐進司馬煜衣服裡,低聲抱怨,“進屋再說——”
——他抱著人聊天就不覺得沉?
司馬煜得意的笑起來,心想,總算還有誠實的時候。便把她往上託了託,穿過一出有一出的門牆,抱進臥室裡去。
司馬煜連著趕了小一個月的路,身上乏倦。雖然想折騰一遭,但精力不足。回去跟阿狸鬧了不一會兒就打起哈欠。
阿狸坐著,他就枕在阿狸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著話。
偏還不老實,手指頭往人衣服裡探。但也沒什麼殺傷力,把阿狸弄癢了,阿狸就揪他耳朵,笑道:“你再動一下試試?”
他嘿嘿的笑了笑,安靜了好一會兒,像是睡著了。卻又半夢半醒的叫了一聲,“阿狸。”
阿狸就低聲說:“我在呢。”
他摸了兩把,抓到了阿狸的手,握緊了,聲音懶懶軟軟的,“你哪裡都別去。”
“嗯。”
“……總覺得你是在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