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意把事情鬧大的結果只會有兩個,一個是他們丟了販碗,另一個則是從此被打壓,在這個公司裡有志難伸、有才無命。而她一點都不希望結果變成這樣。
下了車,和他一起走進燈光明亮的電梯裡,只見他原本就有些嚴肅難看的臉色,霎時又嚴寒到足以讓周遭的空氣結冰。
“怎麼了?”她有點被嚇到。
賀子極抿緊唇瓣,伸手輕碰她已逐漸呈現瘀青、看來令人觸目驚心的臉龐,感覺怒火中燒。
之前一直坐在光線不明的車內,他沒能看清楚她的傷勢,原以為只是有些紅腫時就讓他心疼不已了,沒想到竟會這麼嚴重。
他的動作,讓應非絮不由自主的轉身面向電梯裡唯一有鏡子的牆面,在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臉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天啊,她不曉得有這麼嚴重,難怪她會覺得這麼痛。那女人肯定有吃鐵牛運功散,絕對沒有錯。
“我會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的。”他視線與她在鏡中相遇,語氣輕柔的對她說,但誓言似的狠厲說法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看著自己臉上的傷勢,再看向他陰鬱、怒火中燒的神情,應非絮突然再也說不出任何叫他不要把事情鬧大的話。
反正都已經決定要嫁雞隨雞、嫁土匪隨土匪了,未來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與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福禍與共的。要怎麼處理,就隨他高興吧。
現在,她比較擔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怎麼辦?”她眉頭輕蹙,煩惱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怎麼了?”他問。
“我這樣明天要怎麼去你家?如果帶著這張臉去的話,你爸媽會不會以為他們的兒子有暴力傾向,會打女人呀?”
他一呆,一時還真的答不上話。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開玩笑的啦。”她轉身勾住他的手,親密的靠著他說:“不過說真的,明天的事該怎麼辦?你有事先和家裡的人說嗎?”
“已經說了。”
“那怎麼辦?”她著急煩惱的問道。
第一印象最重要了,難道她一開始就要給他家人“言而無信”的印象嗎?嗚~她不要啦。
“別擔心,這樣只會讓大家更心疼你,更為你抱不平而已。”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帶她走出電梯。
“意思就是明天還是要去嗎?”
“除非你不想去。”他給她選擇。
應非絮這下子真的是欲哭無淚了,怎麼可以由她來決定要不要去呢?這樣結果是好是壞,不全都要由她自己來負責承擔嗎?這樣太狠了啦。
他的決定,剛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想去,除非她不想。
去……或不去?她在他用鑰匙開門時,問自己。
他說——別擔心,這樣只會讓大家更心疼你,更為你抱不平而已。
他對自己家人的瞭解自然比她深,如果他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她就可以完全相信他,不需要再杞人憂天了呢?
“幹麼站在這裡發呆?”開啟家門,卻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退回到她身邊,圈住她的腰身,將她往屋裡帶。
“如果明天你爸媽見到我之後不喜歡我,你打算怎麼辦?”她忍不住開口問他,結果被他低下頭來,又懲罰的用額頭撞了一記。
“杞人憂天。”他說。
“我是認真的在問你。”她蹙眉道。
“不可能會有那種事。”他斬釘截鐵的說。
“我想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會怎麼做。”她執意的看著他,非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我會選擇你。反正他們還有三個兒子,不差我這一個。”他給她答案,語氣輕鬆,但神情卻是認真的,非常的認真。
她的胸口熱熱的,喉嚨一陣緊縮,差點就要掉下淚來。
她眨了眨眼,轉身走進他懷裡,伸手環抱著他,靠在他胸前,啞聲對他說:“我不要你當不孝子。如果你爸媽他們不喜歡我的話,我還是會盡全力孝順他們、侍奉他們、照顧他們、討好他們,直到他們願意接納我的那一天為止。”
賀子極低頭吻了吻她的髮梢,還真不知該拿她的杞人憂天如何是好。
他的爸媽才不會管他們兄弟要娶什麼樣的女人,只要確定他們是真心相愛、會相互扶持到老就足夠了。即使對方身上有殘疾、半身不遂也沒有關係,重要的是愛。
不過他現在和她說再多,她也不會相信,等她明天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