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彷彿聽到了吳志遠的喝斥,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吳志遠這才看清,這身著白衣的人果然是個女子,不過此時她披頭散髮,垂下的頭髮全部遮住了臉龐,只能隱約看到她絲絲縷縷頭髮下的兩隻黑白瞳孔。
“你是誰?為什麼要裝神弄鬼?”吳志遠手中桃木劍向那白衣女子一指,憤怒道。
白衣女子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一雙眼睛似乎正透過頭髮的縫隙在大量吳志遠,片刻之後,白衣女子雙肩微微聳動,竟嚶嚶哭泣起來。
吳志遠一見這情形,突然有點茫然失措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疑惑間,卻見那白衣女子伸出雙手攏開擋住自己雙臉的頭髮,同時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志遠!”
吳志遠一愣,不明白這白衣女子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於是定睛一看,發現那女子的面容極為熟悉,還沒等回想起來,就聽那女子哭道:“我……我是董倩!”
“董倩?”吳志遠聽到這個名字,思緒馬上回到了龍山腳下和董家大宅時的情形。
“雪兒!我是雪兒!”見吳志遠遲遲沒有反應,白衣女子繼續解釋,原來她就是董倩還陽後的雪兒。
董倩是百餘年前枉死的富家小姐,而雪兒是吳志遠年齡相近的街坊鄰居,雖然吳志遠已經將董倩的魂魄還陽到雪兒的身上,但他心裡一直沒有將這兩個形象合二為一,畢竟他在給董倩還陽之後並未在雪兒的身邊逗留多時,所以印象中還是兩個人的影子。
“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吳志遠理清思緒後連忙問,同時心裡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雪兒應該在吳家村休養才對,怎麼會出現在距離吳家村幾百裡遠的地方,於是急忙追問,“是不是吳家村出了什麼事?”
吳志遠不問倒好,這一問雪兒反而嚎啕大哭起來,幾步衝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吳志遠。
吳志遠本是心軟之人,尤其受不得女人的眼淚,只能抱著雪兒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我說說。”
雪兒在吳志遠的胸口哭泣良久,將他的半面胸襟全部浸溼,終於穩定了心緒,抽泣道:“村子裡現在到處都是狼,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找你的。”
“啊?”吳志遠聞言不禁大吃一驚,同時濃重的懊悔與自責瞬間湧上心頭,他忘了,他到永和義莊的時候忘了請求師公穀神到吳家村設定陣法阻擋狼群的事了,雖然後來在趕屍去往柳蔭村的路上也曾想起,但始終無暇分身再回去通知師公,後來一連串的坎坷奇遇更是使他無暇回返,沒想到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村子裡的人怎麼樣?我爹媽怎麼樣了?晚香,還有盛晚香,他們都沒事吧?”吳志遠想起這一干人等的安危,搖著雪兒的肩膀急切地問。
雪兒抽泣了幾下,帶著哭腔回答:“你離開村子後不久的一天晚上,村子遭到了狼群的攻擊,死傷過半,後來大家轉移到了吳氏先祖留下的地窖裡,這才安全的保住了性命。你和我的父母,還有五叔他們都沒有受傷。”
“那晚香呢?盛晚香她怎麼樣?”吳志遠聽到雪兒的話語中少了盛晚香的名字,不由得心頭一緊,急忙搖著雪兒的雙肩追問。
雪兒驀地抬起頭來,表情嚴厲的看著吳志遠,厲聲道:“我長途跋涉的來找你,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怎麼樣?”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房內無人
吳志遠心底隱約明白雪兒對他的心意,但他的內心深處卻始終無法接受這個百年前被自己先祖害死的冤魂和與自己年紀相仿的街坊二者的結合體,在他的心裡,雪兒時而是長輩,時而是妹妹一樣的形象。
雪兒這番抱怨雖然帶著嚴厲的神色,但無疑是為盛晚香而吃醋,吳志遠心中明白,只能抱歉道:“對不起,是我一時心急,你……你沒事吧?”
雪兒凝視吳志遠片刻,嘆氣道:“盛晚香一直和你爹媽在一起,你爹媽把她當兒媳婦一樣疼愛,你不用擔心了。”
吳志遠見雪兒這般回答,更斷定她是為盛晚香而吃醋,於是假裝不知,鬆開緊抓著雪兒肩膀的手,臉上擠出微笑道:“已經天黑了,你還沒吃飯吧?跟我到客棧先安頓下,我讓客棧夥計給你準備點吃的,順便給你介紹兩個朋友。”
兩人並肩向喜來客棧的方向走,這條長街筆直整齊,屬於典型的北方建築風格,整體嚴謹,與南方錯落有致,綿延彎曲的水鄉情調截然不同,所以吳志遠根本沒擔心不熟悉路而回不到客棧。
兩人順著長街一直向喜來客棧的方向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