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謝琳靈。
想到這裡,吳志遠推開身邊那幾個糾纏的女子,轉身走進了內。
時值正午,還不是煙花之地生意繁忙之時,兩個夥計在一樓大廳裡打掃衛生,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長吁短嘆,不時還對那兩個夥計臭罵幾句,看上去生意十分冷清。
吳志遠剛一進門,那老女人便看到了他,苦瓜臉上突然展現出笑容,慌忙起身向吳志遠迎了過來,手中的手絹向吳志遠的胸前一甩,嗲聲嗲氣道:“哎喲,大爺,來來來,快請裡面坐,我們這裡的姑娘啊,那可是個個水靈,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包您滿意,柳菊翠紅……”說著,她扯著嗓子就朝二樓高喊。
吳志遠認得她正是這的老鴇,知道她將自己當成了玩客,一擺手阻止她,說道:“大嬸,我是來打聽一件事的。”
吳志遠話音未畢,那老鴇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她臉色一變,上下打量了吳志遠,突然恍然大悟,又是滿臉堆笑,臉色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
“噢……我想起來了,您是上次來找謝姑娘的那位大爺對不?哎喲,您瞧我這記性,上次您打聽人,我還收了您三塊大洋呢,不知道這次您想打聽什麼事?”老鴇堆笑著,臉上的橫肉全都擠到了一塊兒。
吳志遠心中冷笑一聲,暗想這老鴇真是市儈,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若想再打聽事情,大洋還是要付的。他身懷鉅款,自然不在乎這點銀錢,便從懷裡掏出十塊大洋,疊在一起放於掌心,往老鴇面前一亮。老鴇頓時雙眼放光,貪婪的笑著,伸出雙手就要去拿那十塊大洋。
“我想知道上次我來打聽的那位謝姑娘的骨灰埋在哪裡,你派人帶我去找,這一塊大洋是定金,找到之後,剩下的九塊都是你的。”吳志遠將手掌向後一撤,從中拿出一塊大洋放到老鴇的手中,冷笑一聲。
“您說的是盛記木行大老闆盛金源的七姨太?”老鴇神情一愕。
“嗯,你們把她葬在了哪裡?”吳志遠追問,他記得當日謝琳靈囑託他時曾說過自己的骨灰罈被埋在城西郊的亂葬崗。
“哎喲,這都過去了很長時間了,讓我想想。”老鴇冥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話音剛落,她轉頭向身後正在擦桌掃地的兩個年輕小廝喊道:“阿光小六,你們倆過來!”
阿光和小六聞言連忙走了過來,老鴇問道:“幾個月前你們把盛記木行送來的那個姓謝的姑娘的骨灰埋哪兒了?”
兩個夥計一陣苦想,突然阿光說道:“我記得出事以後是我去盛記木行報的信兒,木行老闆說讓我們自己處理,我就把她的骨灰罈放在了西郊亂葬崗。”
“快!快帶這位大爺去把那個骨灰罈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們倆都別回來見我!”老鴇說著,在那兩個夥計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腳,嚇得二人抱頭鼠竄。
吳志遠跟隨二人來到城西郊,遠遠便看到西面墓碑橫七豎八的聳立著,遍地死屍和骨灰罈,有的死屍用涼蓆包裹著,露出腐爛了一半的雙腳,有的根本毫無掩蓋,全身爛得只剩下了骨頭,四周枯樹寒鴉,既淒涼又恐怖。
這亂葬崗裡的死屍,有的是客死異鄉的路客,有的是無親無故的孤寡,有的是被人謀害而死,這年頭不算太平,地方治安也不穩定,死個把人根本無人過問。
兩個夥計在死屍堆裡戰戰兢兢的找了半天,最終那阿光欣喜地高喊一聲“找到了”,從一排骨灰罈堆中抱出一個灰瓷罈子,吳志遠一看,那居然是個酒罈子!
“你怎麼確定這就是盛放謝琳靈骨灰的罈子?”骨灰罈與屍體不同,沒有任何特徵,隨便拿一個出來搪塞根本無法識破,吳志遠對這個阿光並不信任。
“大爺您有所不知,聽說吊死鬼特別兇,很容易詐屍,所以當時院裡老媽子就讓我把謝姑娘的屍體火化掉,可是她沒給小人一個銅子,小人身上又沒錢,就從院裡找了這個酒罈子,這種罈子裡盛的是紹興女兒紅,小人天天抱著樓上樓下給客人倒酒,所以絕不會認錯。”阿光回答,臉上的神情十分誠懇。
吳志遠將信將疑的打量著他,一邊的小六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接話道:“對了,我記得最後收拾謝姑娘的骨灰時撿到了一枝髮簪,那是髮簪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大火也沒有燒化,我就把它放在了這個酒罈子裡。”說著,小六手指向酒罈子一指。
這才是確定酒罈子真實身份的重要特徵,吳志遠拿過罈子,探手拔掉壇口的木塞,向內一看,裡面果然有一枝髮簪,那髮簪像是銀質,已經被燒得發白。
如此看來,這兩個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