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溫柔沒聽清楚。
王小石這回拿她的手來按住自己胸膛,“我的心。”
“輕佻!”
溫柔笑了,還笑著颳了他一下,“你的心不還在這兒嗎?怎麼又飛到天上去了?”
王小石笑道:“就是因為心在這兒,跟上面的遙遙呼應,所以才那麼亮。”
溫柔嘻地笑了:“我知道了,你的心要變成三尖八角的了……”
忽然驚呼了一聲。
原來:長空有流星劃過斜斜墜落。
焚爛的流星,照得兩人臉上一亮,彷彿熱了一熱。
“掉到哪裡去了?”溫柔不依,“你的心!”
王小石傻呼呼的道:“我也不知道。”還下意識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溫柔見他傻樣子,就笑他說:“你這人!”用手指在他額上一捺:“沒心的了。”
王小石只好訕訕然笑道:“有意就好,反正,心已經給你了……”
忽聽“唆”的一聲,溫柔忙留意傾耳聆:像有什麼連著落花自樹上落下來,還發放著些微兒彷彿不屬於桃花的馥香。
聽到落地聲。溫柔就過去撿,像只好玩的小鼬鼠,饞的時候任何聲色香味都觸動它去覓食似的。
溫柔這就離開了王小石的懷抱。
王小石惘然若失。
——啊,餘香猶在……
(幸好,這情緣仍可再繼。)
——可是,自己剛才何不……
(何不什麼?)
——何不親親她呢?
(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萬古難遇的啊��
——尤其是溫柔這麼一個活潑潑的女子,難得這般似水柔靜。
(不過,親一個女子,該怎和個親?如何親法?)
——想像過多次,但真個時,又不知從何“下手”?
(想到這點,王小石不覺因緊張、心怯而微顫哆著。)
(“下手”?那太難聽了。但不說“下手”,那該用什麼字眼?“下嘴”?那更難聽,而且也難看得很哩。有人說:“人對付他人,用“出手”二字,是太重了,像禽獸。有人說,鷹對付貓物是“出啄”,豹子格殺食物是“出爪”,人對付人用“出手”,與飛禽走獸何異?可是話說回來,不用“出手”,該用什麼?打架叫“交手”,打人叫“動手”,對付人叫“出手”,不然叫什麼辭兒?“動腦”嗎?“交尾”麼?“出舌”!?)
(也許親親溫柔的這一樁事兒上該用“著手”而不“下手”好些吧)?——王小石故意想岔開了去,這一想到歪理下去,他才比較不那麼緊張,身子自然也不會微抖了。
——看來,作“賊”心虛,這話準沒錯。
王小石竭力使自己想到正路上去,卻見溫柔喜孜孜的拾掇回來一物,還攤開小手,給他張望。
王小石鼻尖幾乎碰到溫柔的掌心:“啥呀?”
溫柔笑嘻嘻的道:“你的心。”
王小石這才看清,抬頭高高興興的問:“桃子?”
溫柔嬌笑著:“你的心又變形了。現在可變成桃花的心了。”
“還好只是桃心。”王小石:“還好不是花心。”
說著,也到樹下去,在花家裡撿了一顆。
卻見溫柔咬了一口桃子,粉腮漲卜卜的轉鼓了幾下,才蹙起秀眉嚷道:
“苦的,你的心。”
王小石笑道:“還澀著呢,桃子落早了。”
也把手上的桃子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大驚小怪的說:
“我這顆是甜的。”
“真的?”
“還香哪。”
“那我吃一口。”
“你真的要吃嗎?”王小石認真的問,“這顆是你的心唷!”
“小石頭!”溫柔乍紅了臉嗔道:“就貧嘴,會逗人!”
王小石忽聽這一句,忽覺有點耳熟,但沒細想,卻已佯作嘔吐:“噢噢噢,我說錯了,我認了,這心苦的,澀的,臭的……”
溫柔跺足叱道:“臭石頭!你再說!”
王小石吐舌道:“真話不可以說,假話又說不得,那該說什麼話呀?你說!”
忽地,溫柔“哎呀”了一聲,像一氣連中三、五十鏢的樣子。
王小石嚇得像捱了一枚石頭:
當頭!
二桃花癮
溫柔一叫,王小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