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避開人多眼雜。
肖傾宇靜靜把玩著掌心金線:“請講。”
楊虎抬起頭,一五一十開始轉述方君乾的話。他不但把方小侯爺的話複述得一字不差,甚至就連語氣和神態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本侯很惱怒!你要救大慶,可以,但起碼要跟本侯說一聲吧!這樣一言不發離開八方城,本侯擔憂得寢食難安。每次都是這樣,把一切都揹負在自己身上,連讓我挽留的機會都沒有。傾宇對蒼生多情,唯獨對本侯殘忍。”
只聽了一半,肖傾宇就可以確定了,這確實是方小侯爺的原話——他那略帶無奈和委屈的語調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流露,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撇開家國、道義和責任不談,自己就“情”字上終究還是負了他。
“好吧,你要救黎民,你要滅倭奴,本侯理解你、支援你。雖分隔兩地無法與君並肩作戰,但傾宇只要知道——無論何時,方君乾都在你身後默默支援著你,這樣,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探到天鑌匈野二十萬大軍從水路繞道直取谷嘉城,想必要與倭奴聯手一起對付傾宇。雖知傾宇腹有韜略運籌帷幄,但還是免不了羅嗦一句——千萬小心。”
“話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最後一句——”
方君乾的臉彷彿與楊虎的臉重疊,傳到耳畔的音調也變成了那個人的。
“此戰過後,早點回家。”
肖傾宇心頭一怔,過了好一會,忽的莞爾微笑。
這一笑與他以往的笑不同。
不是那種淡漠疏離,坐看風雲的笑。
清澈而透明,
像破雲而出的月華,
邀人共醉,
韶華如夢。
冥冥中感覺:被方君乾愛上,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當大慶,倭奴,匈野,天鑌相繼捲入戰火,大慶南面的聊盟卻保持著曖昧的沉默。
既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不發表任何聲名。模稜兩可的態度讓人摸不著頭腦。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聊盟的中立政策讓他成為此時唯一一個免於戰火洗禮的國家。
聊盟國都,聊都。
一家生意了了的茶館內,有兩個客人正在漫談天下大勢。
“皇甫兄要投奔八方城?”其中一個瘦長客人面貌普通,就是扔在人堆中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偏偏眉宇間有一股傲氣,但不惹人討厭。“餘日不解,以皇甫兄之才哪裡不將你奉若上賓,這天下群雄為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