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海說了話:“關大哥在‘廣東’救了小梅,又從‘廣東’送小梅回來,這份恩,這份情……”
關山月道:“老人家……”
高通海道:“就算關大哥要走,總得吃頓飯再走,不然高通海怎麼過意得去?又怎麼面對朋友?”
這倒也是。
高通海話說得誠懇,加以正如高梅所說,關大哥也不是那麼急,非走不可,只有從命留下了。
關山月答應留下,吃過飯再走,最高興的當然還是小姑娘高梅!高通海讓她做飯去,她興奮的答應一聲,帶著滿臉笑就走了,連淚都忘掉了。
關山月心裡一陣難受。
其實,吃頓飯再走,從做到吃,能有多大工夫?又能多留多少工夫?可是小姑娘破涕為笑,高興了,這是總比沒有好,總比馬上就走好,能多留一會兒都是好的,小姑娘可憐,想想,關山月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該吃飯了,菜端上了桌,都是湖鮮,不是魚就是蝦;菜不多,但吃的不是豐盛,吃的是這份心,這份情義。
看樣子真不錯,看不出,想不到高梅有這份手藝。
真說起來,高通海老伴早逝,有這麼個女兒,操持家務還下全是她?高梅不在家的這些日於,可苦了高通海這個大男人了。
有酒,高通海捧出了他捨不得喝的多年珍藏。關山月本不喝酒,看這份盛情,他也就沒說什麼。
都要吃飯了,還沒見高垣回來,關山月要等一等,高通海跟高梅都不讓,高通海說高垣一天到晚在外頭野,經常不回來吃飯,高梅說高垣能吃生魚蝦,當飯吃。
又多知道高垣一樣,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奇小於。
父女倆合力勸吃勸暍,關山月只有從命,先陪高通海喝酒,然後再吃飯,高梅不喝酒,可也不吃飯,她看著關山月吃暍,不停的給關山月挾菜,而且,雖然關山月吃過飯就要走了,可是小姑娘這時候還是很高興。
看高梅這樣,關山月幾乎吃暍下下,可又不能不吃不喝,他知道,他要是不吃不喝,高梅一定會難過,他願意讓這個小妹高興,不願讓這個小妹難過。
小妹這份心,這份情義感人,認識這個小姑娘,還真是認識對了。
高通海興致很好,可是他知道,有這麼一位關大哥在,他不能多喝,只能適可而止。
這頓飯還真吃了不少時候,吃完了這頓飯,都上燈半天了,可是,等高梅洗完了碗,還不見高垣的人影。
關山月覺得不對。
高通海雖然沒說什麼,高梅為之心焦了:“小垣怎麼還不回來?”
高通海道:“不管他,有本事就別回來,反正在外頭吃喝睡都難不倒他。”
關山月道:“小妹,再叫叫。”
高梅應一聲,出去又發了哨聲,卻還是沒回應。
高通海冷哼:“真好,才這麼大就敢不理叫喚,再大還得了!”
高梅進來了:“不至於怕捱罵怕成這樣吧?”
高通海道:“兩次叫喚他都不回應,怎麼不怕捱罵?”
這倒是。
關山月道:“別是晚輩還在這兒,垣兄弟不願意回來。”
高梅不愛聽,叫:“關大哥!”
高通海一擺手:“關大哥,沒那一說,別管他了,他愛回來不回來。”
關山月道:“垣兄弟一路走水路,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高通海道:“關大哥,他要是在水裡會出什麼事,就不是‘魚眼’高垣了。”
高梅道:“關大哥,這倒是,他不會在水裡出什麼事。”
看來這父女倆對這個兒子、兄弟,是信心十足,把握十足。
小高垣水性之好,可想而知。
關山月道:“那是晚輩多想了。”
高梅忽然美目一睜:“不,關大哥沒有多想,他不會在水裡有什麼事,可是會不會在別處……”
高通海又一擺手:“你這是瞎想,他一路都在水裡,怎麼會在別處出事?”
高梅道:“要是萬一他離了水呢?”
高通海道:“他走水比走旱快,在水裡也什麼都能,怎麼會離水?又離水乾什麼?”
高梅道:“我是說萬一。”
高通海道:“沒有萬一,就算有萬一,我問你,他又會出什麼事?”
高梅道:“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野、多皮,又天不怕、地不怕。離‘高郵湖’一步,就是江湖;您也不是沒在江湖上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