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更、值夜毫無所覺,‘鄱陽湖’是個小縣份,本不難查出端倪,卻至今毫無所獲。以這二者看,劫擄公子的,應該是江湖高手……”
關山月道:“近來,縣城之內,可有什麼江湖人物進出?”
老捕頭臉上又現愧色:“不瞞關爺,本地一些地痞、無賴,甚至小偷、小賊的一動一靜,我瞭若指掌,可是真正的江湖高手來往進出,我就無能為力了,除非有意讓我知道,否則我根本就一無所知。”
對一個小縣份吃公事飯的來說,這是不折下扣的實情實話。
關山月道:“好在那劫擄孝廉公之人,算不得高手,也不是老江湖。”
老捕頭道:“關爺是說……”
關山月把他這裡的發現說了。
聽畢,老捕頭臉上又現愧色,可也泛現了敬佩色:“關爺高明,我只顧往外四處打聽,四處找了,忽略了這裡。”
關山月道:“捕頭知道遠近哪裡有這種紅土地麼?”
老捕頭道:“關爺認為……”
關山月道:“總是個蛛絲馬跡,總是個線索。那劫擄孝廉公之人,不是從那裡來,就是從那裡過,從那裡來最好,從那裡過,也可以從那裡著手,再找蛛絲馬跡,再找線索,一步一步往前。”
老捕頭道:“近處沒有這種紅土地,遠處我就不知道了。”
關山月道:“我說是遠近,其實這種紅土地應該在近處,而不在遠處。”
老捕頭道:“關爺是說……”
關山月道:“鞋上沾上這種紅泥,若是走遠路,再加上江湖人趕路之快速,早掉光了,鞋底不易還有殘留。”
老捕頭臉上又現佩服色,一點頭:“說得是,關爺細心,關爺高明。”
連老者跟白衣文士臉上都現了佩服色,白衣文士的一雙鳳目,更是緊盯關山月。
關山月道:“那麼近處……”
老捕頭忽然猛睜兩眼,驚喜,激動:“我想起來了,‘紅樓’!”
關山月道:“‘紅樓’?”
老捕頭道:“‘紅樓’是一家妓院,剛開不久,就在西城根兒。”
“妓院”,當著易釵而弁的縣尊千金說。
老捕頭此刻驚喜,激動,恐怕是忘了,疏忽了,也許是此刻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管是什麼,好在易釵而弁的縣尊千金,白衣文士,神色如常,就像沒聽見似的。
不是世俗女兒,不在乎這個。
老者道:“城裡會有這麼一處所在?”
老捕頭道:“稟太爺,那原是一棟空著的小樓,經人買去,從上到下都漆成了一色紅,還取個名叫‘紅樓’。”
關山月道:“為什麼要漆成一色紅?”
老捕頭道:“許是為討吉利,再不就是標新立異,讓它顯眼,讓它出名,不管是什麼,這麼做對了,它出了名,生意也相當好。”
關山月道:“那麼,‘紅樓’跟紅土地……”
老捕頭道:“因為整棟樓是紅的,也叫‘紅樓’,所以開張那一晚,用來鋪車馬道的,也是紅土,看上去一色紅。”
關山月道:“是這一處?”
老捕頭道:“只這一處。”
關山月道:“請捕頭帶我去看看。”
老捕頭轉望老者,這是請示。
老者道:“應該!”轉望關山月,道:“只是,勞閣下的駕……”
關山月道:“縣尊不要客氣,在下是來幹什麼的?”轉望老捕頭:“咱們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