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忙道:“不會,不會,要是羅爺那位朋友越了獄,找來‘簽押房’下的毒手,死牢方面早就有所稟報了。”
羅強道:“海盜一夥,這一類的盜犯,‘提刑按察使司’一向是打入死牢吧?”
微胖灰衣老者道:“不錯,我剛說過,是死牢。”
羅強道:“死牢的犯人,照例該戴手銬、腳鐐,死牢的禁衛也特別森嚴,想從死牢越獄,恐怕也不太容易。”
微胖灰衣老者道:“不錯,不錯!不容易,不容易!死牢的犯人,從來沒人能越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灰衣漢子多了句嘴:“副總捕頭,會不會是‘海威幫’的人……”
微胖灰衣老者瞪他一眼,叱道:“胡說,這人是羅爺的朋友,根本跟‘海威幫’扯不上,‘海威幫’海盜怎麼會管這件事!”
灰衣漢子馬上明白說錯話了,很不安,沒敢再吭聲。
羅強卻道:“要是這樣,‘海威幫’也一定把人救走了,譚副座還是快派人到死牢去看看吧!”
微胖灰衣老者忙道:“不必,不必,他是見總捕頭遭人毒手,急了,羅爺千萬別介意,有人劫獄跟有人越獄一樣,死牢方面也早會有所稟報。”
羅強道:“劫獄、越獄都難免殺人,要是看牢的死了,誰來稟報?譚副座還是快派人到死牢去看看吧!”
微胖灰衣老者一怔,臉色也一變,但他旋即道:“我不信劫獄,更不信越獄,再請羅爺不要介意,這件事我做主了……”轉望灰衣漢子,接問:“還沒有往司裡呈報,是不是?”
灰衣漢子道:“還沒有。”
微胖灰衣老者道:“這是總捕頭怕抓錯自己人,為了做事方便,延後往司裡呈報,多虧了總捕頭了,羅爺說這個人是羅爺請來為羅小姐治病的,是朋友,這個人身上又有羅家給的‘西南’甘家的信物,加以羅爺又是親自出面,怎麼能不信!去一趟死牢,把人放了,帶到這兒來交給羅爺!”
高!老江湖,老公事,這不就是派個人到死牢看看去了麼?一點痕跡都不著。
灰衣漢子一聲恭應,要走。
羅強抬手攔住:“慢著!”
灰衣漢子停住了,望微胖灰衣老者,這是請示。
微胖灰衣老者則望羅強:“羅爺這是……”
他是擔心羅強還介意,還不痛快。
羅強道:“莫總捕頭這怎麼辦?抓人的事雖然還沒有往司裡報,但是莫總捕頭這事不能瞞,也瞞不了。”
微胖灰衣老者神色一鬆,道:“羅爺就不必為這件事操心了,能進出‘巡撫衙門’下這種毒手而神不知,鬼不覺,絕對是一流裡的一流,人也不知道已經走到那兒去了,怎麼查?又怎麼抓?實話實說只是驚人心,添麻煩,司裡我自有說詞,好在司裡沒有練家子,我怎麼說,司裡怎麼信。”
全仗他一張嘴了!
他幹嘛認真,幹嘛熱心?副總捕頭只有他這麼一個,總捕頭一職出了缺,十成九是他升任,莫懷古的死對他沒有壞處,一旦他升任總捕頭,這查案緝因的事就落在了他肩上,他怎麼查案?又到那裡去緝兇?當然是怎麼算了怎麼好!
不關他“南霸天”的事,能仗姓譚的一張嘴就這麼算了,也不會扯出抓人的事,要不然儘管他“南霸天”多麼了得,人命關天的事,死的又是個總捕,尤其遭人毒手的地方是在“巡撫衙門”裡,撫臺大人恐怕不敢輕了,加以又有總督在一個城裡看著;撫臺大人必得認真不可。一旦辦起來,總是麻煩,所以,羅強在這件事上沒再多說,他道:“總要辦個保釋手續。”
微胖灰衣老者道:“羅爺說這話就見外了,這本是瞞上不瞞下的事,既沒有往司裡呈報,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辦什麼保釋手續?又保釋誰?”
是實情,但話說得漂亮!
羅強道:“莫總捕頭行了這麼大方便,譚副座給了這麼大面子,羅強我領受了,我看我也不要在這裡等了,我跟這位一起去,到死牢領了人就帶走。”
“行!”微胖灰衣老者道:“羅爺怎麼說怎麼是,我得在這兒守著,免得有人來撞見,就不陪羅爺去了,等羅爺帶著朋友走了,他折回來一稟報,我再往司裡報總捕頭積勞成疾,因公病故,羅爺就快請吧!”
好詞兒,保不定莫懷古還可以得到“巡撫衙門”的一番褒揚。
更不關“南霸天”的事了,羅強一句話沒再多說,跟著那灰衣漢子出“簽押房”走了。
往死牢去的路不好走,得經過層層盤查,不過有灰衣漢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