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起一指點了過去。
這一指是虛空點出,指頭並沒有點在殘眉塌鼻漢子身上,點在殘眉塌鼻漢子身上的,只是指風。
夠了,很夠了!
殘眉塌鼻漢子身軀一震,臉色上變,旋即,臉上現了痛苦色,身軀開始扭動。
接著,臉色脹紅,額上見汗,牙關緊咬,發出呻吟。
之後,砰然一聲,雙膝跪倒,身軀扭動得更厲害了,兩眼瞪圓了,眼珠突出,臉色由紅轉紫,汗如雨下,灰衣馬上溼透,呻吟聲也變成了吼叫,發自喉間的吼叫,像野獸痛苦的噑叫,怕人。
另兩個都忘了自己的傷,坐在地上瞪大眼望著,各一臉驚恐色。
關山月說了話:“如此這般你都受不了了,一旦血脈倒流,你會更受不了。”
殘眉塌鼻漢子沒等血脈倒流,他從喉間逼出了兩聲:“我說。我說!”
顯然,既不是實情,也不是夠硬。
關山月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何苦?”
又飛起一指點出。
這…指跟前一指一樣,點在殘帽塌鼻漢子身上的,也是指風。
也夠了!
殘眉塌鼻漢子當即不噑叫了,身軀也不扭動了,像一堆爛泥,馬上萎在了地上,直喘!
關山月說了話:“我等著聽呢!”
殘眉塌鼻漢子不大喘了,直起了身子,抬起了頭,一張臉白得沒了血色,血色都跑進了兩眼裡,兩眼滿是血絲,望之嚇人,只聽他啞聲說道:“是他自己‘旗’里人要他的命。”
關山月道:“是麼?”
殘眉塌鼻漢子道:“我已經說了實話,這回是你殺了我,我也還是這麼說。”
看來不假了
關山月道:“早說不就不會受這個苦了麼?”一頓,接問:“這麼說,你四人是受人所僱?”
殘貭塌鼻漢子沒說話。
顯然,是這麼回事。
關山月道:“以你四人在‘熱河’地面上的份量,能受人所僱,拿的應該不少。”
殘眉塌鼻漢子說了話:“那是當然:”
關山月道:“我不問你四個能拿多少,我只問為什麼?”
殘眉塌鼻漢子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關山月道:“你不知道?”
殘眉塌鼻漢子道:“受僱辦事,合適就接,不合適就不接,管他為什麼?僱我四人的人沒說,我四人也不問。”
有這個可能。
這也是規矩。
關山月道:“是實話?”
殘眉塌鼻漢子道:“我還定那句話,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是這麼說。”
看來也不假。
關山月道:“我還要問,是那老人‘旗’裡的什麼人?”
殘眉塌鼻漢子道:“來跟我四人接頭的,是個‘蒙古’中年漢,他說是老頭兒旗裡的,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主兒,我四個只認他給什麼、給多少,何必管他是誰?”
是理。
這也是規矩。
關山月道:“也是實話?”
殘眉塌鼻漢子道:“我還是那句話……”
關山月道:“我聽了兩回了,你不必說了。”
殘眉塌鼻漢子道:“老頭兒要是真還活著,讓他自己回‘旗’裡查,不就知道了?”
是個辦法。
關山月道:“我會告訴老人的,你三個可以走了,把同伴帶走,從今以後,以同伴為鑑,不管什麼事,多想想再做。”
殘眉塌鼻漢子跟另兩個,如逢大赦,顧不得自己的傷痛難受,合力抬起了地上瘦高漢子的屍首,急急走了。
雖然帶傷的帶傷,難受的難受,可卻一溜煙般走得沒了影兒。
真不慢。
關山月回了屋。
老頭兒迎著就道:“恩人好武功,我真是開了眼界了,也知道什麼才是真武功了。”
關山月沒有客氣,沒有多說,道:“剛才外頭說的話,老人家都聽見了?”
老頭兒道:“都聽見了。”
關山閂道:“老人家認為是實情實話?”
老頭兒道:“恐怕是,至於為什麼,是誰,我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關山月道:“老人家能查出來那就好。”
老頭兒道:“我兒子還臥病在床,這件事不能耽誤,我這就趕回去查。”
關山月道:“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