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黑衣漢子一雙目光緊盯關山月:“一個外地江湖人,受僱於本地一家鹽商?”
關山月道:“正是。”
中年黑衣漢子道:“找白老爺什麼事?”
關山月道:“尊駕是……”
中年黑衣漢子道:“不必問我是何許人,答我問話就是。”
關山月道:“我的來意不能跟不相干的人說。”
倒也是。
中年黑衣漢子道:“我是白家的人。”
關山月道:“白家的人不行,這件事不是白老爺本人,做不了主。”
中年黑衣漢子道:“什麼事只有白老爺才做得了主?”
關山月道:“白家其他人做不了主,只有白老爺本人才做得了主的事。”
這話等於沒說。
中年黑衣漢子道:“你不肯說?”
關山月道:“說了也是白說,枉費唇舌,不如不說。”
中年黑衣漢於道:“那你從哪裡來,還回哪裡去。”
關山月道:“尊駕這話……”
中年黑衣漢子道:“白老爺不是什麼人都見,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關山月道:“奈何老爺非見我這個人,我這個人也非見白老爺不可。”
邁步就要入林。
中年黑衣漢子冷喝:“站住!”
關山月道:“自信攔得住你就攔!”
他腳下沒停,直往裡闖。
中年黑衣漢子色變,要動。
關山月卻已擦著他身邊過去了。
中年黑衣漢子兩眼閃現寒芒,轉身騰起,一掠越過關山月,落在關山月之前,再次攔住去路:“原來你有兩下子。”
關山月道:“不然怎敢從外地來‘揚州’,受僱於人?”
中年黑衣漢子道:“馬上回頭,不然我可要動手了。”
關山月道:“我原說自信攔得住你就攔。”
腳下頓也沒頓一下,說話間已到中年黑衣漢子近前。
中年黑衣漢子兩眼寒芒再閃:“好!”
他抬手劈胸就抓。
相當快,也頗見勁道。
關山月道:“不行,你攔不住。”
說話間已經又擦身而過了。
中年黑衣漢子為之驚怒,兩眼寒芒暴閃:“我就不信。”
疾轉身,探掌抓向關山月後頷。
這一抓更快,而且轉身、探掌一氣呵成,足證身手的確不錯。
可是,關山月腦後像長了眼,沒回頭,抬手反掌後抓,一把抓住了中年黑衣漢子腕脈,順手一甩,中年黑衣漢子人離了地,斷線風箏似的往旁邊飛了出去,砰然一聲,摔在了林間草地上。
關山月看也沒看他:“信了吧!”
人仍往裡走。
中年黑衣漢子摔在了林問草地上,沒摔傷,也不怎麼疼,可卻夠心驚的,也夠丟人的,爬起來之後,既沒敢追,也沒敢再攔,只揚聲大叫:“攔住他,攔住他!”
原來是叫別人攔關山月!
這時候關山月已經到了大宅院前了,別人現身了,大宅院兩扇大門關著,人不是從大宅院裡出來的,是從兩邊的楊柳林裡竄出來的。兩個,也是中年黑衣漢子,雙雙攔在大門前,攔住了關山月的去路,齊聲沉喝:“站住!”
關山月像沒聽見,腳下仍沒頓一頓,道:“你二人也攔不住我,閃開!”
那兩名中年黑衣漢子當然沒閃開,不但沒閃開,還雙雙出了手,各遞一掌,抓向關山月左右肩。
這是拿人的招式。
看出手的快捷跟威力,可知道這兩個的武功跟前一個差下多。
當然了,都是布在府外的樁卡,布在府外的警戒、禁衛。
關山月不躲不閃,雙掌並出,更快,各抓住一隻腕脈,抖手扔出。
那兩個跟前一個一樣,也斷線風箏似的離地而起,飛了出去,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也摔在了林間草地上,當然,也是既沒摔傷,也不怎麼疼。
只是,他兩個沒叫別人,他兩個驚怒惱羞之餘,爬起來齊聲大叫:“你找死!”
雙雙抬腿探手,短靴筒裡各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撲。
一聲冷喝從大宅院裡傳了出來:“住手!”
那兩個中年黑衣漢子如奉綸旨,忙收住撲勢,垂手而立。
這時候先前那名中年黑衣漢子也趕到了,也忙停在一旁,垂手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