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童的小奶爹,見到的不是靳重焰的正面就是靳重焰的背影,哪裡知道什麼原配姨娘嫡子庶子的。她這麼說,他只能一點頭二點頭地胡亂應和。
嬤嬤見他如此合作,喜得合不攏嘴:“二少爺想通就好了。我明早過來接你,一起去給大少爺賠罪。”
劉念道:“有一事想請嬤嬤幫忙。”
嬤嬤呆了呆道:“什麼事?二少爺,你,你可不要又做傻事啊!你串通外人訛詐大少爺的事還沒有過去,老夫人、夫人和大少爺都在氣頭上,你可要安分些!”
聽她的口氣,這位二少爺怕是含冤而故,多半還在這世上。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猜測著這位二少爺是否就在屋裡看著自己。縱是修士,與鬼魂打交道也需要媒介。他道:“嬤嬤放心,我只是記掛母親,想為她燒些紙錢。”他報了個清單。
嬤嬤道:“難為二少爺一片孝心,不過天色太晚,一時弄不齊全,等明日再說罷。”
劉念道:“好。”
嬤嬤又殷殷囑咐他莫忘了明日早上去找大少爺,他都一一答應。
嬤嬤走後沒多久,天就漸漸亮了。
劉念正閉目修煉,就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一腳踢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捧著臉盤往桌上重重地一放,絞了把臉帕,丟到劉念臉上,催促道:“手腳利索些,大少爺在前頭等著呢!”
劉念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臉,道:“你揹我去嗎?”
少年瞪大眼睛:“我揹你?我是大少爺的書童,別說現在,就是以前也沒有這樣的道理!要人背,你找青苗去!”
劉念也不惱,淡然地說:“我雙腿斷了,下不了地。”
少年“噗嗤”一聲笑了,轉頭拿了一對柺子來,丟在床前:“用這個。這個用不了,你就爬著去吧!”他本以為對反會惱,做好了回嘴的準備,誰知他低頭撿起柺杖,慢慢吞吞地下了床。
“帶路吧。”劉念道。
少年奇怪地看著他,出門看,路上看,進屋還看,看得劉念忍不住臉紅。他羞澀的模樣落到文錦和王夫人眼中,都是一怔。
王夫人看向文錦,似在問:這個刁骨頭又在耍什麼花腔?
文錦輕輕地搖搖頭,對劉念道:“二弟,這幾日休息得還好?”
劉念疼得臉色發白,忙扶著椅子坐下來:“都好。只是沒人搭理,每日用膳不大方便。”他並非計較,而是依照二少爺的處境說點符合人物身份的話。
只是他揣摩了處境,卻沒有揣摩到性格。
文錦和王夫人見他受了委屈還這般平和,反倒暗暗留心。
文錦看向帶路的少年。少年一拍自己的腦袋說:“呀,我忘了,青苗走了,二少爺的衣食住行可就不是沒人打理了嗎?”
他隨口一解釋,竟也沒人往下接,文錦緊接著就說起了文家,暗示原主與外人勾結,使文家大不如前,處境堪憂。
文錦見劉念默不作聲,不由露出嘲諷和輕蔑,卻沒有接著往下說。王夫人見兒子久久扯不到正題,焦急地接下去道:“老二,改過自新是好事,但將功補過才是正理。現在的文家可不是當初的文家了,要是沒有一座強硬的靠山在背後撐腰,不出一個月就要被章家和郭家聯手吞噬了。”
劉念只好道:“請夫人明示。”
王夫人道:“摩雲崖又遣人來收弟子。你也知道,除了先前的青苗之外,家中只有你與錦兒有靈根。錦兒是一家之主,家中需他坐鎮,想來想去,這份機緣只能落在你身上。摩雲老祖是仙家大能,文家二少爺拜入他的門下,章、郭兩家必不敢再來惹事。”
劉念雖是修士,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純修士,對摩雲崖摩雲老祖一無所知,聞言倒是生出一番感慨:常道仙緣難尋。沒想到自己奪舍重生之後,又有一份仙緣擺在眼前。
他察覺王夫人急於將自己送到摩雲崖,卻也沒有多想,垂耳下首地答應了。
王夫人和文錦見他如此乖順,一時驚疑不定。
劉念趁機將昨日向嬤嬤羅列的清單又報了一遍。
王夫人道:“怎麼好端端地想起祭拜的事了?”
劉念道:“即將遠行,好歹要與父母親說一聲。”
王夫人無話可說了,只好叫人去準備,等他一走,立刻說:“青苗與他最好,保不齊在摩雲崖學了什麼害人的法術暗地裡教給了他,要使到我們頭上。”叫先前帶路的少年盯著他。
文錦道:“未必如此。”
王夫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