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臉有喜色,吩咐媳婦去取針。針取來了,是三枚普通的縫衣針,長有寸餘,粗亦有半分左右,他接過針說聲謝謝,站線上後說:“老前輩準備好了沒有?”
“老夫隨時都……”
他突然將那一枚針向後一丟;針剛越過肩上方,電芒一閃即至,叮一聲輕鳴,針被一枚制錢射得斷成兩段、這瞬間,第二枚針已在身側掉落。又是一聲脆響,針在距地面三寸處,被飛蝗石擊碎了。
“利害利害!”他悚然地說,這怎麼可能?
“怎不丟第三枚針?你可以貼肩丟至身後呀!”千手神魔催促。
“等一等。”他說,離開了地下的線,走近小娃娃,牽了小娃娃的手笑道:“小弟弟。你爺爺很厲害,你得幫我一幫。
“你就幫幫他吧!”老太婆說。
他一面走向先前的位置,一面拔了一根鬚發,穿上針眼將小娃娃推至身前,手放在小娃娃的項門上,針徐徐滑下,娃娃的前額,慢慢下降至鼻準、鼻尖、上唇……
“發暗器呀!老前輩,看得見針吧?”他叫。
幹手神魔先是吹鬍子瞪眼睛,然後抹抹鬍子怪叫:“你這工於心計的渾球!騙子!流氓!去你的!你贏了。”
“哈哈哈哈……”連小娃娃也開懷大笑了。
林彥出身下拜,說:“晚輩奉天南一劍高老前輩之命,懇求老前輩為陝西無告的百姓盡一分心力好嗎?”
千手神魔挽起了他,苦笑道:“哥兒,老朽慚愧。”
屋東小丘上的巨大白楊樹下出現李逸的身影,大叫道:“爹,八荒神君與四海游龍的孫女芝姑娘在此,問爹肯不肯賞他們一頓酒菜呢!”
“單老賊!八成兒是你這老狐狸出的鬼點子,滾下來吧!”
千手神魔笑罵。
“別冤枉好人。”八荒神君在樹後閃出說:“那個姓林的小子比我老不死的更狐狸,這件事與我無關。”一眾老小在廳堂就座,由於有芝姑娘在,老奶奶與媳婦也在座相陪。客套畢,千手神魔向林彥說:“哥兒,練暗器不是三天兩天的工夫便可急就章速成的,那需要大恆心大毅力的長期苦練方克有成。首先,我得知道你的手掌指腕肘的力道如何,你練過暗器嗎?”
“晚輩沒練過,只是自幼喜用樹枝射鳥雀,三十步內十發七中,投擲木棍,可遠及兩百步內。”他謙虛地說:“老前輩的手法神乎其神,晚輩恐怕要令老前輩失望。晚輩自問不缺大恆心大毅力,只是生性愚魯……”
“有大恆心大毅力,事無不成。只要肯苦練,成就可期。暗器之道,其實並無太多的困難,除了預測人的心意需要經驗之外,其他便是多練多體會。”老人家取過神案旁一盤特製的茶具,又說:“老朽喜飲特製的保健藥茶,你仔細看。”
杯是大肚小口杯,高約三寸,口小僅五分。壺高尺二,可容三升,壺嘴圓徑五分。老人家將杯放在腳旁,站起用三個手指拈起壺與肩齊,壺口一傾,褐黑色的液體從壺嘴流出成串準確地注入小僅五分的杯口,沒有一星液體濺出杯口,那一條茶柱像是活的蛇,巧妙地鑽入杯口。
“哥兒,你能辦得到嗎?”千手神魔問。
林彥搖搖頭,苦笑道“難難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工夫,不是技巧,而是熟練,你明白我的意思?”
千手神魔正色說:“發射暗器的道理相同,熟了之後,你就可以收發由心,神到器到,用神意來指揮暗器,用技巧指揮那是下乘。”
午膳後,千手神魔帶他進入後堂秘室,試了他的內力拳腳之後,取出一隻破舊的檀木匣,揭開蓋,匣內卻是以絲絨為匣墊,以玉版為匣壁的妙品,裡面琳琅滿目,全是些稀奇古怪的精巧暗器,從小巧的可折向的飛錢,至大型的百瓣梭由形如活物的蝴蝶鏢,到可發異嘯的天雷鑽。應有盡有,其中赫然有毒龍使用的龍鬚針。
“內功的火候即使精純,也難抗拒可破氣功的歹毒暗器。”
千手神魔鄭重地說:“用普通的木石,也可以擊斃內功清純的人,問題是你必須功力比對方深厚些。這就是所謂摘葉飛花也可傷人的道理。孩子,你修為之深,大出老朽意料之外,天資也超人一等。隨我練吧,不要練那些巧妙的,打造不易的唬人東西,只知道用法就成了。”
第十八章 蘭宮幻境
一月後,西關外的七柳莊。這是至漢中大道的小村,莊口一列七株大柳樹,每株柳樹皆粗約三人合抱。出莊小徑與官道會合處,建了一座茶亭,兩側是一排粗約合抱的五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