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拔出姑娘的劍,仔細地察看角度。
“你在打什麼主意?”姑娘問。
“我要和他們來一次豪賭,賭注是他們的老命,和你我的安全。”他泰然地說:“我贏的機會,決定在三個條件:一,那傢伙走來察看,是經過他左面的迴廊而非從右面來;二,劍一彈出的力道和速度是否如意,我的遠勁是頗為驚人的;三,發劍後撲向廂門是否夠快,讓屋內的人來不及發出叫聲,我就贏定了。”
“萬一……”
“沒有萬一,我非贏不可。”他的話堅定有力。
好漫長的等待,他心中不住詛咒:“該死的蠟燭,你還不燒完?你還不燒完……”
穴口的假山石已經完全移開了。
謝謝天,燭光開始吞吐打閃。
“蒼天庇佑我們。”姑娘突然抱住他喃喃祝禱。
坐在廊外的人,雙目完全睜開了,轉瞼注視著燈籠,眼中有困惑的表情。
燭光急閃,一明一暗。
“真有鬼魅!”坐著的人冷笑著自語,緩緩整衣而起。
終於,燭光漸暗,終於熄滅了。
中年人雙手徐張,青袍外漲,大袖和衣裾獵獵有聲,伸出袖口的一雙灰青色怪手,五指不時伸縮舒張。
林彥在手托住白衣修羅的劍,右手反掌抵在劍把的雲頭上,他的冷虹劍擱在身側。
中年人移步了。人有天生的惰性,喜歡抄近路,這人也不例外,果然從左面邁步,一步一頓,頗具威嚴,到了第一個轉角,伸手抓住柱上掛著的那盞不曾點燃的燈籠細察片刻,裡面的半段蠟燭並無異樣。放了燈籠,走上了這面的迴廊,徐徐接近了已熄了的燈籠,先轉入察看同周,然後抓燈籠。
蠟燭已經燒完,如此而已。
中年人心情一懈,衣袍不再擺動,眼中的冷電斂去,怪手也恢復原狀,散去了護體奇功,毫無戒心地將燈籠放回原處。
電光一閃,石破天驚。
同一剎那,林彥以奇速爬出穴外,手腳用了全勁,像逸電流光,飛越三丈荷池,手一搭朱欄,頭前腳後射入廂房,劍下絕情。
“錚!”坐著的人竟然反應超人,抓起身旁的連鞘長劍,架住了他刺向心坎的劍身,鋒尖距體不足三分。同一瞬間,左手抬起,也托住了他撫在喉下的大手,淡淡一笑道:“超塵拔俗,宇內奇葩。可否收勁說話?老朽快支援不住了。”
“砰!”燈柱下的人倒了,倒在廂壁下,劍穿透心坎,鋒尖透背兩尺,這一劍的勁道駭人聽聞。
白衣修羅火速爬出穴口,怔住了。
林彥坦然地收勁,收劍微笑道:“佩服佩服,尊駕能抵住在下無堅不摧的乾元大真力,足見比毒龍要高明些。”
“誇獎誇獎,事實是老朽已料到你會來,不然萬無幸理,老朽雖然已經有所防備,仍然在鬼門關進出了一次。”
“前輩尊姓大名?為何屈身事賊?”
“恕難奉告。老弟只要知道老朽此來,為的是偵查一個兇魔的下落,已經略有眉目。可惜,由於你今晚殺了外面那位喪門惡煞,老朽不得不離開。”
“咦!你是說那傢伙是喪門惡煞詹龍?”他吃驚地問。
“是的,二十年前的宇內惡煞,無量神罡宇內無奇,不但刀槍不入,且可反震內家掌力,真才實學比毒龍要稍勝一兩分,目前是梁興安的貼身護衛,老朽真不知道你是怎樣殺他的,所以說老朽曾經在鬼門關進出了一次。”
“前輩要偵查的兇魔是誰?”
“九真天魔門人,威靈仙賀嵩陽,當年茅山大會,他屠殺了百餘名白道名宿逃亡遁隱,他必須償還血債。”
“前輩說已有眉目……”
“他可能化名隱身在此。半年前,有人發現白道名宿陰陽妙筆暴死大雁塔下,陰陽妙筆是雲深大師的知交,兩人在餘大人身旁辦事。據云深大師說,陰陽妙筆是死在陰雷掌下的,中掌處有一處寸大的焦痕,內部肉腐骨碎像一個深深的大洞。
陰雷掌玄門羽士也叫掌心雷,正是威靈仙的傲世絕技。老朽正在查那晚襲擊陰陽妙筆的人,已經斃了五個惡賊,可惜仍未能查出那晚參與的到底有多少人。”
“這樣查是危險的。”林彥搖頭說:“萬一查到威靈仙本人,前輩是否對付得了?”
“這……”
“所以前輩必須放棄了。哦!前輩怎知晚輩在此發起襲擊?”
“經驗。老弟臺,老朽是追蹤的能手,第一流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