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行禮:“晚輩年輕,長者賜,不敢辭,當誠意正心求取進益,俾毋負長者期望。請受晚輩一拜。”
他的確是出於至誠受教的。他自己的缺點自己知道得最清楚,葛老人的話,不啻醍醐灌頂,開啟了他智慧之門。他行了四拜大禮,誠意正心受教。
葛老人的經脈受過創,運勁有困難,但指導劍術卻不礙事。所授的劍術僅七招,名叫魔幻七散手,是老人自參的秘學,走的全是怪異路數,無成規無定製,任意所之。
至於養氣持志的功夫,不是旦夕可成的,葛老人只能講授誘導,一切得靠他自己。
一天天過去了,他的外表有了顯著的改變,笑容常掛,不再為行刺與復仇的事心中耿耿了。練劍的成效也是驚人的,他每天要花大半天工夫在丘頂的大柳樹下苦練,漸可收發由心,已獲其中三昧。他的劍術根基本來好得不能再好,有明師指點,更上一層樓乃是意料中事。
在林彥養傷練劍期間,府城中發生了一些變故。
在毒龍圍攻林彥功敗垂成的次日,勾魂鬼手帶了大批爪牙,聲勢洶洶到了南關的鴻賓客棧。城外四關中,南關最小,商業區在東關西關,南關的客棧不到十家,住店的幾乎都是準備來訪名勝遊終南的外地人,而且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但這幾天來,陝西已成為是非地,來關中弔古跡訪名勝的人快絕跡啦!南關的每一家店,皆已瀕臨關門大吉境地,因此環境更為單純了。
鴻賓客棧店面並不大,兩間門面,四座院子共有百十間客房,裝置甚佳,尤其是那兩座小獨院,花木扶疏、環境清靜幽雅,以往是接待名流的好地方。四天前,西院住進了一批奇奇怪怪的老少,包下了整座獨院。他們有不少僕人,自帶了兩乘山轎,落店之後,便四出打聽訊息。
早膳後,勾魂鬼手大駕猝然光臨,氣氛一緊。
兩名健僕正在院子裡向店夥交代,將需用物品的清單交給店夥,看到八名大漢擁簇著勾魂鬼手踏入院子,吃了一驚,健僕有眼下識泰山,一名健僕伸手相攔,沉聲問:“幹什麼的,站住!”
勾魂鬼手冷冷一笑,招手示意一名大漢上前打交道。大漢上前大聲說:“咱們長上要見陶掌門。”
“貴長上是誰?”
“快去通報。”
“你們是……”
“轟開他!”勾魂鬼手不耐他說。
大漢就等這句話,伸手便撥。健僕不是庸手,金絲纏腕迅疾地搭向大漢的脈門,擒拿術不含糊。豈知大漢用的是虛招,手一沉,起右腳一撥一勾,身形續進,快極。
“砰!”健僕仰面便倒,右腳被勾住後跟,脛骨被大漢的腳猛壓,怎能不倒?
另一名健僕衝上搶救,被另一名大漢劈面攔住了。
“你也想躺?”大漢獰笑著說:“上啦!等什麼?”
廳口出現灰影,三角眼厲光閃閃的中年人,正是曾在安陽南荒村小徑戲弄林彥的怪人,三角眼一翻,喝道:“住手!誰敢在此地撤野?”
“好神氣。”勾魂鬼手撤撇嘴說,舉步邁進:“鬼影奪魂施祿,你說誰撒野?”
勾魂鬼手叫出對方的名號,口吻不友好,鬼影奪魂這才看出這位穿著華麗成風十足的人,原來是早年曾有一面之緣的江湖黑道名人,傲氣消失了,哼了一聲說:“原來是勾魂鬼手凌老兄,欽差府的外堂大總管,久違了。在西安,誰不知凌某是欽差府的外堂大總管?”
“閣下有何見教?”
“要與貴掌門談談。”
“敝掌門並未前來西安。”
“那……誰是主事人?”
“家師。”
“哦!神行無影費雲浩,在吧?”
“昨晚出去訪友,尚未返回。”
勾魂鬼手不管主事人是否在此,昂然舉步上階,說:“快派人去叫他,凌某等他片刻。如果他不回來……”
“不回來又怎樣?”出現在廳口的獰惡老太婆厲聲問。
“笑話,他敢不回來?除非他有九條命。”勾魂鬼手不客氣他說:“無影梟婆,你最好安分些。”
無影梟婆點著龍首杖,咬牙切齒向下走,不理會勾魂鬼手的警告。
“你如果敢撒野,凌某保證在一刻之內,連根拔掉你無影門,你信是不信?你最好是相信。”勾魂鬼手的臉色十分難看,老太婆惹火了他。繃著臉說:“令兄不在,這裡你該是無影門身份最高的人,你的一舉一動,皆可能影響貴門的生死盛衰。你如果妄想在凌某面前耍光棍示潑辣,你算是打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