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窘、更尷尬,她怎忍心?
儘管如此,這句話,也夠南宮逸受的了。
進入亭中,相對坐下。
他中明月,水底儷影,羨煞天上,妒極人間!
可惜……
造物弄人,英雄多鍾,紅顏薄命。
也許,要說的話,太多了,而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古蘭沒有開口,只將一雙美目緊緊地凝注在南宮逸臉上。
其實,無言勝似有言,由她那一雙美目中盡情流露出來的,已經很多、很多了。
這情景,本該是浸沉於柔情蜜意、輕憐蜜愛、相依相偎的一對;無奈,一道無形的培,卻冷酷地把他們給隔開了,誠為令人扼腕嘆息!
古蘭柔情似水,但卻前程如夢,夢想歸於泡影!
對此請海斷腸,可憐的薄命人兒,天下有情男女,能不一掬同情之淚?
驀地裡,一聲輕咳打破寧靜而尷尬的場面。
南宮逸望了裡古蘭,開口說道:“蘭姑娘,我想問一件事……”
又是“蘭姑娘”,這回,古蘭沒表示什麼,截口說道:“三哥要問什麼?無論什麼,我沒瞞過三哥。”
南宮逸道:“老堡上臨終前曾開了口,我想知道……”
古蘭說道:“我早就想告訴三哥了,只是三哥處處躲著我,我沒機會,同時,我也早想問問三哥……”
頓了頓話鋒,接道:“他老人家臨終前只說了一句話,他老人家說:我對不起南宮大俠!我始終不懂他老人家……”
“對不起我?”南宮逸呆了一呆,惑然說道:“老堡主有什麼事對不起南宮逸的……”
抬眼望向古蘭,接道:“老堡主沒說別的?”
古蘭戚然搖頭,道:“沒有,說完這句話,他老人家就……”
飛快垂下螓首,住口不言。
“這我就不明白了!”南宮逸道:“彼此雖然緣僅數面,但老堡主待我如子侄,怎麼在臨終前會說出這種話來?實在令人費解。”
其實,何止他費解。
適時,畫廊盡頭,幽徑轉角處,響起了一陣步履聲。
循聲抬眼,衣袂飄飄,月色下,走來個青色人影。
是大爺“冷麵玉龍”宮寒冰。
南宮逸站了起來,尚未出聲招呼。
宮寒冰已然望見亭中成雙的人影,微愣住步,臉色一變,隨又滿面堆笑地走了過來,說道:“我只當蘭妹已經睡了,南宮大俠還在鐘樓中,沒想到二位不負月下美景,在這兒談天呢,打擾了!”
說著,步入亭中。
話,有點酸溜溜的。
南宮逸本來要說什麼的,結果淡淡一笑,沒有開口。
宮寒冰滿面堆笑地,又轉向了古蘭:“夜深,露重,蘭妹怎未早早安歇?”
古蘭冰雪聰明,嬌靨上早就變了色,冷冷說道:“不想睡,悶得很,找三哥陪我談談。”
“三哥?”宮寒冰臉色又一變,訝然笑問。
古蘭道:“南宮大俠排行老三,我叫他三哥,叫了多少年了。”
宮寒冰恍然笑道:“原來是南宮大俠,我還以為蘭妹指的是三弟呢。”
不曉得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古蘭沒理他。
他微微一笑,又轉向了南宮逸:“宮寒冰瑣事冗繁,終日纏身,幾乎抽不出空閒時常陪伴蘭妹,如今既有南宮大俠這等知己代為照顧,宮寒冰就放心多了,特此致謝!”話,明顯地帶著刺兒,而且至為令人難堪。
可是,宮寒冰說話的態度,以及這段話的表面,只要不是多心,卻根本無法說他存有什麼惡意。
南宮逸神色泰然,微笑不語。
他不便發作,怎麼說他該為古蘭想。
再說,他也問心無愧。
古蘭可忍不住了,怫然站起,變色說道:“大師兄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宮寒冰呆了一呆,忙笑道:“蘭妹千萬別誤會,我天膽也不敢……”
古蘭冷哼一聲說道:“豈敢!心地光明,暗室中自有青天,念頭闇昧,白日下猶生厲鬼,我只請大師兄別以已度人,我尊重大師兄,也請大師兄尊重我!”
這話分量不輕,宮寒冰臉色變了,而且變得很難看,但他仍強笑說道:“蘭妹這是什麼話!彼此相處多年,蘭妹難道還不知我的為人?宮寒冰不是人間賤丈夫,還不至於心胸狹窄到這般地步,幾句無心之言,沒想到惹得蘭妹生這麼大氣,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