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上去多久了?”
“不久,漿糊還沒有幹。”
“見到貼血帖的人沒有?”
“沒有。”
“徐不凡這一次的目標是誰?”
“山東總督府褚忠,兗州提督褚鵬傑。”
金衣使者照實念出來,褚忠臉色大變,情不自禁的摸摸脖子,伸手接過血帖,攤在桌子上,道:“這小子好大的胃口,鵬舉、鵬飛已死,現在居然又要我們父子的命,今夜不將他碎屍萬段,難清我心頭之恨!”
鍾玉郎上前一步,道:“義父,快看看他下手的時辰。”
褚良定目一看,道:“糟了,自今夜起更起,至三日以內,這小子一定是得知總督府內群英薈萃,故意不確定現身的時間。”
褚鵬傑冷哼一聲,道:“咱們就守他三天三夜好了,有什麼了不起。”
“問題就是這三天三夜的時間太長,對我們大是不利,須知他主動,我們被動,他可以選擇任何一個有利的時間出手,我們卻必須每一時每一刻都要全面戒備,徐不凡的確是個鬼靈精,沒料到他會出此怪招。”
“我看這樣好了,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何不加派重兵,四出搜查,把姓徐的斃在總督府外。”
“話是不錯,但這樣一來,我們的實力勢必要分散,萬一被小賊乘虛而入,後果可能更嚴重。”
“那要怎麼樣,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加強戒備,張網以待。”
褚忠、褚良老謀深算,話完之後,立即付諸行動,開始部署。
首先,在濟南府的城外關卡、隘路上佈下重兵,一旦發現血轎,立即徹底摧毀,不擇任何手段。
濟南府的各個城門,即刻起全部關閉,僅得留一小門,供官民出入,緝捕文書,人手一張,守門的官兵發現徐不凡主僕入城,奉命就地正法,不得有誤。
城牆上密佈哨兵,兵與兵之間的距離不得超過五步。
城內街道上,每一個街角,皆布有眼線,彼此之間,必須舉目可見,聲氣相接,一有動靜,便可將訊息瞬間傳至總督府。
總督府的部署更是固若金湯,褚鵬傑的五千兵馬全部安置在圍牆外面,不是摩肩接踵,而是重重疊疊,接連佈下無數道防線。
兗州府的捕快,以及濟南府本身的捕快,負責守衛總督府的圍牆。
其他四衣衛、火焰教、上官堡、乃至褚總督身邊所有第一流的好手,則全部集中在總督府內,機動使用。
而且,還組織了五個巡邏隊,每隊十二人,分別由鍾玉郎,鍾雪娥、古月蟬、上官巧雲、許大力領導,分時分批,定時定點,巡邏總督府內外各要衝。
處處都有刀斧手埋伏。
處處都有弓箭手待命。
這樣的部署,是銅牆,是鐵壁,似天網,如地羅,蚊蚋不入,滴水不漏,徐不凡就算是七十二變的孫悟空,恐怕也勢準越雷池一步。
褚忠、褚良,褚鵬傑父子叔侄三人,並肩立在軍機房門外,神色凝重中充滿自信,褚鵬傑信心十足的說道:“爹,二叔,這樣的佈置可渭天衣無縫,我現在反而擔心姓徐的小子不敢來。”
褚良鄭重其事的說道:“鵬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徐不凡是一個機智過人的絕頂聰明人,千萬不要小瞧了他,等一下一旦起更,你與大哥就立刻躲藏起來,三天三夜不要露面,以防不測。”
昂首望望天色,接著又說道:“差不多快要起更了,大哥。我們該到你的書房去了。”
三個人隨即繞過軍機房,進入側後的一棟精巧的平房內。
天,很黑,有云無月,星星稀疏零落。
“彭!鏘!”更樓上傳來起更的梆聲,鑼聲。
隨著這聲音,總督府內的氣氛,馬上進入最緊張的最高峰。
所有的人皆豎直耳朵,瞪大眼,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個個刀已出鞘,箭已上弦,隨時準備迎接,從任何方向突來的襲擊。
固定位置的崗哨,摒息靜氣,凝神以待,巡邏隊的速度加快了,往來穿梭,川流不息。
緊張!緊張!緊張到每一隻握刀的手皆淌下汗水。
緊張!緊張!緊張到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可是,濟南城外沒有傳來警汛。
城內街角巷尾,也久久沒有動靜。
總督府內外更是寂靜如死,根本沒見徐不凡主僕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