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聲,是啊,這徹底的放棄了集體經濟,那也就意味著雙峰這塊土地上將成為以私營經濟和外資為主體,那社會主義經濟體系的基礎何在?
彭元國也覺得這個問題頗難回答,事實上這個問題他也想過,也曾經問過陸為民,只不過問得沒有這麼直白而已,當時陸為民也回答的很詳細,但是要想從自己嘴裡說出來,而且還得要讓田、陳、塗三人聽得明白和信服,這就有些考校自己的口才了。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問過陸書記,不過當時不是這樣問的,我只是問現在我們集體經濟發展乏力,負債累累,也給財政帶來很多隱患,可是國營大企業連雙峰都不願意落足,更不用說我們窪崮了,那我們窪崮怎麼發展?難道就靠農業?可農業現在情況也受制於市場行情,糧賤傷農這種事情屢屢發生,我們這邊就是中藥材價格的波動也對種植戶影響很大,而且都知道基層政府財政收入靠農業稅不是辦法,還得要靠工業,就以我們現在的情形,財政支出專案越來越多,支出金額也越來越大,教育要錢,水利設施修建要錢,民政優撫要錢,日常運轉要錢,修路修橋改善交通要錢,城鎮老街舊巷改造要錢,財政嚴重不足,那怎麼來做到這一點?”彭元國一邊梳理著思路,一邊道。
“當時陸書記就說了,只要能夠讓窪崮貧困面貌得到改變,無論採取什麼方式都可以嘗試,外資和私營經濟既然在憲法中都已經得到了許可,那麼也就是符合法律的,如果窪崮只能有外資或者私營經濟來落戶發展,或者說只有外資和私營經濟才願意來窪崮發展,我們為什麼要拒絕?我們為什麼不鼓勵支援?能給我們帶來勞動力就業,增加地方老百姓收入,改善老百姓生活;能夠帶來財政稅收收入,而我們又可以用這些財政稅收收入進一步改善投資環境,改善老百姓工作生活的環境,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這難道也有錯?”
彭元國的話一步一步把其他三人的思維引入自己設定的軌道,也讓三人認真思索著這一點。
“我當時也問了一句,我說這好像有些背離了我們國家目前確立的政治原則,不符合社會主義公有制經濟為主體這一根本原則。”
“那陸書記怎麼回答?”三人都異口同聲的問道,顯然對這個問題都十分關注。
“陸書記說,在一定層面下,所有制和市場經濟、計劃經濟一樣都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過分迷信所有制,反而會造成自我封閉,難以發展。他舉了一個例子,提出當初解放前共產黨在帶領老百姓為了建立新中國是一個最關鍵的核心就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更美好富足的日子,而不是什麼虛無孔洞的所有制,為什麼老百姓會支援共產黨,就是因為共產黨給了他們這個希望。”
彭元國敘述得很艱辛,他也記不清當時陸為民是怎麼說服自己的了,他只能用自己的話再來解釋一遍。
“老百姓的願望很樸實,就是希望過上好日子,生活不斷得到改善,怎麼做能夠實現這一點,我們就應該怎麼做,而就我們雙峰來說,也一樣,在法律許可範圍內,我們都可以嘗試創新,這就是改革,而改革的目的也就是讓老百姓收入增加,日子過得更好。做不到這一點,而空談什麼所有制,其實就是社會主義草和資本主義苗故事的翻版,那麼老百姓就會質疑你、反對你,那麼無論是誰在執政當官,都會相當危險,他還說了一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級黨委政府如果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援擁戴,那麼它就是不合格的,而不是上面那個領導認為你合格你就合格。”
彭元國這一席話出來,比起陸為民先前的那番話帶來的震動絲毫不遜,田和泰、陳慶成和塗德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們心目中老百姓擁護共產黨擁護政府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彭元國這番話當然不可能是出自他自己的腦袋,也只有陸為民怕才敢有這樣的觀點,這些話換了在十多年前,只怕就會立馬被打成現形反革命,就算是在現在,這番話也一樣刺耳。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下來,作為一級基層幹部,他們多多少少也都有一些理論基礎,陸為民這番話乍一聽讓人無法接受,但是細細想來,卻又覺得的確如此。
作為一級黨委政府以及黨委政府落實到具體實處就是幹部,其宗旨就是為人民服務,而現在中央都提出了現階段最突出的矛盾就是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和落後生產力之間的矛盾,只要能給老百姓物質文化需求帶來提高,提高生產力,那麼採取什麼手段方式都是形式問題了,改革就是為此而來。
良久,田和泰才打破了沉寂,“陸書記不愧是地委裡邊下來的,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