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裡雖然一萬個替自家小姐不值,可還是不情願的去了。
看著智若遠去的背影,餘露雪又看了一眼那個掛著天人間四個字的青樓,臉上浮現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心疼,喃喃自語:“小哥哥這些天壓力太大了,雪兒都知道,他已經整整六天沒合過眼了…”
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餘露雪繼續自言自語:“小哥哥需要發洩,需要放鬆,需要休息,如果這裡的清官真能讓他留宿,就是一萬兩銀子,也是值得的…”
同樣的事情,看在不用的人眼裡有不同的看法。
才子風流,那個才子不逛青樓?
當然,這其實和這個畸形的社會環境有很大的關係,別說陳平了,就連餘厚德和杜學易這樣的大儒還經常出入煙花風塵之地,餘露雪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說句實話,她對這種事情,比一般人要看得明白。
說句不該的,整個京城,下到收夜香不在編的小吏,大到一品大員,就沒有一個是沒逛過青樓的,不為別的,風氣如此。
再說了,青樓裡錢貨兩清,總比帶到家裡納妾強上一萬倍吧。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餘露雪那幾句從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關心,落進武袖雅耳朵裡,頓時讓他她感覺如臨大敵。
是的,前所未有的如臨大敵,方寸大亂,她甚至在這一瞬間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
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她已經從餘露雪細微的表情裡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對陳平的喜歡,或者說是愛,一點都不在她之下。
同樣是逛青樓,她甚至還親手拿錢叫老/鴇給陳平找清官兒,而自己呢?卻是要衝上去拼死拼活,打他幾巴掌,再踹上幾腳,再詛咒他死…
換位思考,若自己是陳平,也只會選她,而不會選自己吧?
武袖雅的腦子一瞬間清醒了過來,立刻轉身就跑:“小蟾,我的包裹,包裹呢?”
小蟾跟在身後:“啊…不是扔了的嗎?不是不送給那個可惡的小流氓了嗎?”
“包裹…包裹…我的包裹…”
……
茫茫人流,再回到她剛才丟包裹的那個地方,哪裡還有一個包裹的影子……
武袖雅一屁股坐在地上,頹然不已,沒想到自己親手織了這麼久的衣服,就這麼被自己給丟了,還沒有看見他穿在身上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委屈的淚水再一次滾滾而下,但是很快就被她強自忍住了,擠出一絲甜甜的笑容:“小蟾…看看我的頭髮是不是很亂?臉花不花?這衣服好看嗎?要不要再回去換一身漂亮一點的過來?”
“公…小姐,你到底什麼了?神神道道的,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把,我去請張太醫來給你悄悄…”
“哼…我才不回去,哪裡都不去,我就是來陪他過年的,她可以站在柳樹下等他出來,我也可以…你快去給我再買一件厚點的襖子過來,他要是一夜不出來,我就在這裡等他一夜…”
小蟾一臉的懵逼:“……”
終究還是耐不過武袖雅,站了片刻,小蟾鑽進人流裡,找地方買衣服去了…
……
與此同時,天上人間二樓上一個包房裡,除了一桌子的好菜和好酒,壓根兒就沒看見一個風塵女子的蹤跡。
龜奴大著膽子又來問第三次:“幾位爺,保證是清一色的倌兒,身子乾淨,來咱們天上人間,不就是尋個樂子嘛,即便不用陪睡,叫來陪陪酒,唱個曲兒消遣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叫你滾,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再敢來打擾小爺的清淨,信不信小爺把你這個青樓給砸了…”
陳耀武瞪著兩個銅鈴巨目,模樣甚是嚇人。
龜奴沒辦法了,京城這鬼地方做生意,可真是誰都不敢得罪,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碰上一個硬骨頭,只好畏畏縮縮的腿了出去。
要說這龜奴也是為難了,這三位年輕人大咧咧的摟著門口的姑娘進來的,一出手就是大把大把得銀票,而且後面又有人悄悄的給他們送了一千兩銀子過來找姑娘。
收了人家這麼多的錢,只吃菜喝酒,不點姑娘,龜奴也是覺得不踏實啊,這才一連進來問了三遍。
直到龜奴退出去,陳平給黃小虎使了個眼色:“怎麼樣,走了沒?”
黃小虎輕輕的將窗戶推開一個縫隙,搖頭道:“沒呢,還在河邊的柳樹下站著的…”
陳耀武是個大咧咧的性格,抓著一隻燒雞啃著,囫圇道:“大哥,你想讓露雪姐做咱們大嫂,直說就行了唄,幹嘛用這種自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