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2 / 4)

小說:一等家奴 作者:點絳唇

由於地溫還比較高的原因,每一年的初雪其實都積不了幾天就化了。

大伯陳義仁一家是這場初雪過後的第三天才尋到蜀州這邊的陳家村來的,看著他們一家人風塵僕僕的樣子,肯定是在一個多月前落河縣的那場民亂裡遭了災。

陳定山終究還是不落忍,悄悄的拉著陳義仁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問道:“大哥,就你們一家人嗎?爹呢?二哥和四弟他們可還好?”

提到這幾個簡直不能叫做人的血親,陳義仁只是悶著臉不說話,等了半天,一把搶過陳定山手裡的焊鉗袋子,只是一個勁兒的坐在過廊的欄杆上抽著旱菸,硬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都這個情況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訊息了,陳定山挨著他坐著,也是半天沒有說話。

一口氣連續抽了三卷,內屋裡走過來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婦人:“爹,三嬸孃叫你進屋吃飯去…”

陳定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奪過陳義仁手裡的菸袋:“吃飯先,不著急的,等吃完了飯再慢慢說…”

張大丫兩顆大大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幾圈,隨即猛一跺腳道:“有什麼不能說的,三叔你們送給咱家的酒樓被二伯賣了,還有雁壩村陳家的祖產,土地,也全都被四叔賣了,要不是因為他們,咱們好好的經營著酒樓,又何至於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哎…”

想來事情應該不是很妙,卻想不到糟糕到了這個地步,陳定山看著陰霾籠罩的天空,想了想安慰道:“賣了就賣了吧,只要爹高興,由他去吧,既然來了這裡,就好好在這裡生活下去就是了,等以後逢年過節的,咱們再回雁壩村老家的祖宗墳頭上上個香,也好讓別人知道,咱們陳家的人都還在…”

“你說爹他怎麼就這麼倔呢?”

悶了很久的陳義仁終於說話了:“陳義輝和陳義安就是兩個畜生,從小到大,爹這麼疼愛他兩,到頭來怎麼還要這麼來對待他老人家…

產業沒有了,家也沒有了,大哥要不是真沒了辦法,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這裡來投奔你,走之前我就問過爹的意思了的,可是他堅決要跟著陳義輝和陳義安那兩個畜生,結果,結果全都死在了牛沉關的竹溪鎮上…”

“死了?全死了?”

陳定山巨震:“怎麼會全死了呢?”

陳義仁道:“後面聽人說是二弟他們本來是跟著人縣丞胡長吏一起逃的,胡長吏卸磨殺驢,有些話不用別人來說,三弟,其實咱們兩個心裡都明白,要不是因為當年縣丞想霸佔你們陳家莊的產業,又怎麼會和二弟這麼無用之人走到一起,如今胡長吏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又怎麼會帶著二弟一起走…

哎!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都到了這麼緊要的關頭,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咱們兩人…”

固執?誰又能不固執?有些錯已經錯了一輩子,誰能說得清楚陳昌貴在決定跟著陳義輝走的時候是不是心裡明明知道自己會死也還是執意的選擇要跟著去。

或許,是人之將死,覺得愧對這兩個被他一直看不起的兒子,臨死了,為他們做一件好事情吧!

陳義仁一家沒帶來什麼好的訊息,本就沉悶的陳府,在這一刻更是凝重到了極點。

原本定在還剩下四天後的婚禮,可是新娘卻不見了,期盼著成為成為良人的楊家下人們,又被那個惡毒的大小姐給賣給了別家。

新的主家還沒有過來要人,不過既然已經賣了,換個人家為奴,也是遲早的事情。

扯好的紅布,剪好的喜字,一籮筐一籮筐的擺在後宅的堂屋裡,再也看不到一點喜慶的味道,相反,更是將這股幾乎讓人呼吸都快窒息的沉悶和壓抑襯托到了極點。

楊錦弛和楊泓逸找地去葬楊正文去了,不管怎麼說,這人還是他兩的親大哥不是?不過辦喪事的錢還是在黃志哪裡借的。

楊家整整三四百的下人沒有一個去參加這個葬禮,他們怕萬一去了氣的將墳裡的人挖出來鞭屍可就鬧得不好看了。

全都還是有氣無力的幫著陳家村蓋房子。

長生拉著人出建造紙廠了,買地,建浸泡池,購買石灰等等材料,到也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福九說天天去城裡買豬肉太浪費錢了,日子還得細水長流慢慢的過不是?這裡又靠著青衣河,都是吃飯的本事,乾脆拉著人織起了漁網,冬天魚肥,能節約一點是一點。

沒等陳義仁一家吃完飯,陳定山已經轉身扛了一把鋤頭在肩上,叫著陳蘇蘇帶著虎妞一起下地去了。

黃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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