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以往的事情來看,陳平此人骨子裡的驕傲甚至不在本王之下,就給他一個人待會兒吧…”
說著,武平釗輕輕的抖了一下衣袖,邁步走在前面,目光在一堆堆覆蓋了積雪的屍體上掃過,就連他這樣堂堂的一個親王,都忍不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此事難辦了,不是一般的難辦,即便喬如咎沒有穿官服過來,即便這些城防軍都是百姓裝扮,可喬如咎畢竟還是堂堂的五品知府,朝廷命官。
陳平親手砍了一個五品知府的腦袋,這事兒即便是他這個王爺,也不是說想能平息就能夠平息得了的。
“哥,他…他會沒事兒的對不對?”
武袖雅不傻,站在武平釗身邊,那雙精緻眼眸裡,全是濃濃的懇求之色。
武平釗依舊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餘厚德和杜學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武平出聲問道:“杜大人,餘大人,這事兒不知二位大人怎麼看?”
“還能怎麼辦?那喬如咎本就該殺,為官一方,不思造福百姓,還暗中養著土匪惡霸,欺壓百姓,中飽私囊,陳平砍了他的腦袋不冤枉,不僅沒罪,還應該嘉獎…”
餘厚德是個火爆脾氣,雖是文官,不過一言一行卻是恩怨分明。
杜學易撫著鬍鬚思慮半晌,忽然,眼中精光一閃,彷彿已經洞察了一切,忍不住苦笑起來,緩緩說道:“這事兒說大也大,想要平息也很簡單,不過陳平此次險些殺了周楊二位大人的家人,可是徹底惡了周楊兩家,金鑾殿上,這二位榮州平亂的功臣恐怕不會讓陳平好過…”
……
這邊的事情暫且不提,再說陳平和謝小飛二人打打鬧鬧一直出了蜀州城,寒風一吹,不一會兒便醉意上頭,再加上連續幾天的不吃不喝,身子早已經透支到了極限,來到距離陳家村只有一河之隔的謝家村時,便一頭栽進了雪地裡,暈了過去。
等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過去,這一醉,竟然整整睡了三天。
眼前是一個四面透風的木屋,身上搭著一件全是破洞的棉衣,中間吱吱啦啦的燃燒著一個火堆。
此刻,火堆旁邊正是那個看起來傻傻愣愣的謝小飛穿著一件單薄的麻衣正在火堆上烤著什麼東西。
見陳平醒來,他將火堆上烤得焦黃的東西丟了過去,咧著嘴笑道:“嘿…我最拿手的,可香著呢…”
高高的火苗照在謝小飛那張有些狹長的臉上,有種普通的百姓應該有的單純和質樸。
接過他扔過來的東西,陳平才發現是一個烤得焦黃的冷饅頭,上面還是一個明顯的牙齒印,應該是別人吃剩下之後扔了的,又被這乞丐模樣的謝小飛撿了回來。
見此一幕,陳平的腦子裡沒來由的想到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老孃鬼鬼祟祟的從懷裡掏出一個被狗咬了一口的雞腿塞到自己手裡的場景。
心裡忍不住一暖,壓根兒沒嫌棄這是謝小飛撿來的東西,大大的一口咬了下去,目光打量了一下謝小飛旁邊的竹劍,輕聲道:“嘿…你真會用劍?”
謝小飛見陳平大口大口的吃著他遭盡白眼乞討來的餿饅頭,臉上的那抹傻笑更濃了幾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處,沒來由的好像有淚光閃動。
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和激動。
是的,一個所有人見到他都滿是嫌棄的人,一個人人口裡的傻子,一個從來不會有人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的卑賤之人。
這一生,他謝小飛活了整整十八年,陳平是第一個願意吃他謝小飛低聲下氣要來的東西的人。
他沒有在陳平臉上看見哪怕一點點的嫌棄和鄙視。
他隨意的從旁邊抓了一根乾柴架在火堆上:“應該是會的吧…”
應該是會的?
這算什麼回答?一個自稱自己是劍神的人,連自己會不會劍都不知道。
聲音頓了一下,又聽謝小飛有些失落的繼續說道:“我六歲開始練劍,整整練了十二年,但凡哪裡有打架,我都會去試一試自己的劍法,可惜,十二年了,我沒打贏過哪怕一場,不過我始終堅信,我終究會成為一個劍神的,陳平,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整整十二年沒有贏過一場!
陳平將身上的棉衣還給了謝小飛,忍不住再一次多看了這個在別人眼裡很另類的傻子。
這個時代,其實大多數的人都是盲目的活著,陳平一直認為,在這樣一個好好活著都是一件很令人奢望的時代,還能執著追求理想的人,都應該獲得最起碼的尊重。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