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抬眼看了看蕭燁陽,頓了頓說道:“其實,我挺喜歡休夫記那出戏的。如果生活中的丈夫真如戲文裡面說的那樣,那女子可以提出和離休夫,那可真的是一件幸事。”
一聽這話,得福立馬緊張了起來,看了看蕭燁陽,又看了看稻花,一副急得不行的樣子。
蕭燁陽眸光閃爍不停,像是想到了什麼,眉宇間閃過一絲掙扎,最後抬眼看向稻花:“可是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呀!”
這話一出,蕭燁陽立馬就看出稻花的臉色冷了下來。
“怎麼,你也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應該的嗎?”
稻花的聲音有些冷,嘴角還鉗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蕭燁陽動了動嘴唇,最後什麼也沒說。
稻花諷刺道:“別的人家如何我不知道,就拿我家來說吧。”
“是,我父親確實是在外頭辛苦打拼,才為我們這個家支撐起了一個可以躲避風雨的港灣,可是對於這個港灣,我娘也沒少添磚加瓦呀。”
“我娘上要孝敬公婆,下要教養子女,除此之外,還要打理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管理一院子的奴才丫鬟,之後還要對外應酬交際,這樁樁件件,哪一樣不是勞心勞力的事?這不比我父親在外做事來得輕鬆吧?”
“沒有我孃的辛苦付出和維護,所謂的港灣也只是一盤散沙,經不起任何風吹浪打。”
“既然雙方都付出了辛勞,那麼享受的權益是不是應該對等呢?”
“可你看看,在這個家裡,我父親只要一有空閒,就會到小妾那裡去噓寒問暖,每當這個時候,他可有想過我那還在為這個家勞累的娘。”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娘全心全意的付出了,不僅沒得到一絲該有的關懷,還得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同育子嗣,她的心該得有多傷呀?”
稻花這番話完全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來說的,這和蕭燁陽從小到大聽到的、學到的,女人為家付出,是應該的、是必須順從的,否則就是大逆不道的說法,完全不一樣。
於是他愣住了!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久遠到已經模糊不清的畫面來。
畫面中,一個女人決絕的踏出了平親王府,任由還是孩童的他哭著、喊著、追著,頭也不回。
原來,換個角度考慮,那女人過的竟是這麼的不如意和心酸。
他錯了嗎?
他是不是不該一直恨著那女人?
稻花嘆了一口氣:“我們家這還算好的,我父親只有兩個妾室,像別的大戶之家,妾室少則三兩個,多則無上限,那些人家的當家主母,該有多糟心呀!”
蕭燁陽一臉複雜的看著稻花,想了想說道:“那是你父親的妾室,你也沒法改變什麼呀?”
稻花:“我是沒法改變什麼,可我可以護著我娘呀。”
蕭燁陽凝眉:“那也是你父親,你不能厚此薄彼吧?”
稻花搖了搖頭:“不一樣的,父親有妾室,他的子女不止我一個,就算沒有我,他也會有別的兒女孝順,可我娘,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大哥和四哥,又常年在書院讀書相陪,她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還有,我之所以能來到這個世上,我父親是出了一部分力,可我娘卻是付出了生命的危險。”
“女人生孩子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冒著生命的危險生下我,我多護著她一些不是應該的嗎?”
聞言,蕭燁陽心頭猛的一陣,太陽穴突突的猛跳。
‘你這小傢伙,可得好好的長大,你娘為了生你,可是整整疼了三天三夜,直接去了大半條命呢,長大後,你可得好好護著你娘。’
和藹慈祥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蕭燁陽的心,突然感到異常的難受。
稻花見蕭燁陽沒反應,也不在多說。
之後,兩人都很沉默,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著棋。
身後,得福和王滿兒都一臉擔憂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