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雲霆真不敢肯定自己還能撐得住。
何肅也不在意地上髒亂,隨意的坐下問道:“王妃吩咐你了必須死守這裡?”
雲霆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何肅挑眉道:“那你死扛什麼?如果我沒來,王妃和呂將軍又沒來得及感到,你死了肯定是笨死的。”這地方又不是什麼軍事要塞,要塞在墨景黎那邊。打不贏往後退個二三十里也沒什麼差別。
“我…我第一次領兵…怎麼能、第一次怎麼能敗?死也不退……”嘴裡嘟噥著,雲霆腦袋一歪,終於睡了過去。
一邊打掃戰場計程車兵過來,看著躺在地上作死屍狀的雲霆有些為難的看著何肅,“將軍……”何肅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擺手笑道:“沒什麼,雲將軍太累了。抬他回去休息吧。”
“是。”兩個士兵一個抬身子一個抬腿,將雲霆抬回大營裡去。期間,雲霆撇了撇嘴睡得十分香甜。
寒谷關不遠處的呂近賢軍中,同樣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不過呂近賢和葉璃卻遠比雲霆要從容自在的多。看著剛剛從寒谷關送來的密信,呂近賢不由的哈哈大笑,“難怪王妃不著急,原來是早就知道王爺派了援兵了。雲霆這小子當真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葉璃淡笑道:“剛剛單獨領兵,難免會有些緊張。將軍不必太過苛責他了,也難為他能夠撐這麼多天。”呂近賢點點頭,其實他對這個新收的弟子也是十分滿意的,之所以說要教訓其實多半是說給葉璃聽得。聽葉璃的語氣也不像是要罰雲霆的樣子,呂近賢也放下了心來。
撇開了雲霆的事情,呂近賢沉聲道:“只要再有一戰,趙廉就該撐不住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取寒谷關,與雲霆何肅前後夾擊楚軍。”
葉璃點頭道:“大將軍說的是。不過即使如此,墨景黎的兵馬應該也還有五十萬左右,還不包括後續還會補充上來的。一時半刻只怕想要擺平他也不容易。”
呂近賢笑道:“王妃不必在意,只要我們能夠掌握全域性,墨景黎還有多少兵馬都不用在意。之前讓他佔了先機,現在我們搶回了主動,他就是再多百萬大軍我們也不必怕他。”何況,等到他們與雲霆回合,總兵力也堪堪有五十萬了。根本不用擔心墨景黎。
葉璃歉然一笑道:“是我太心急了。”她其實並沒有多少真正打仗的經驗,僅有的幾次也都是速戰速決。呂近賢現在的打算明顯是要跟墨景黎慢慢磨,這讓一向習慣了一擊必中的葉璃有些微的不習慣。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自己的問題,也再盡力的調整。
呂近賢笑道:“王妃言重了,若是極盡全力重創墨景黎並非不可行。但是想要再有當初回風谷的全殲戰績卻是難上加難。若是讓楚軍殘兵逃了出去,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捲土重來。”與其如此,還不如慢慢來。真正打到墨景黎打不動了為止。
葉璃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大將軍提醒。”
呂近賢忙道不敢,葉璃唇邊帶笑,心中卻默默地開始思索起來當初在南京佈下的棋子該是時候動用了。呂近賢說的不錯,與其急功近利讓墨景黎又捲土重來的機會,不如下點功夫,畢其功於一役。
楚軍大帳中,正在批摺子的墨景黎無端的打了個冷顫,有些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順手拉了拉身上明黃的披風。
兩天後,墨家軍與楚軍西路軍再一次的決戰中,楚軍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墨家軍的攻勢,潰敗之勢一發不可收拾。西路軍主帥趙廉最後重傷被俘。
與楚軍交手和與西陵北戎到底是不一樣的。說到底,除了上層掌權者之間的交鋒以外,普通的楚軍戰士和墨家軍將士,還有大楚的百姓和西北的百姓並沒有什麼差別。他們也從來沒有認為墨家軍和大楚決裂之後他們就會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所以當初那麼多的大楚百姓逃難到西北,西北的百姓們才會那麼毫無芥蒂的接納了他們,因為他們原本就都是一家人。就像西北的百姓從來沒有認為定王府從此便只會蝸居在西北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一樣。大楚的百姓也從來沒有認為定王府和墨家軍會拋棄他們。
所以,其實這一場仗打下來,雙方都還是留了一些力的。自相殘殺畢竟不是什麼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無論是墨家軍還是楚軍,一般都不會殺死俘虜或者敵方重傷的將士。而當楚軍盡力之後依然不能戰勝墨家軍的時候,底層的戰士們放下武器投降便也毫無心裡障礙了。
趙廉的失敗讓墨景黎萬分暴躁,面對步步緊逼而來的呂近賢和葉璃所率領的墨家軍,墨景黎非常“果斷”的扔下兵馬駐守寒谷關,自己在葉璃等人趕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