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到白衣人以前與我相會的地方嗎!這裡就是了!”“真的嗎?”郭蓮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嘆氣呢?”
憶君不作正面答覆,僅低聲說道:“綿綿長恨,將待何時了!”
茫然不解,纖細雙眉間,閃過一絲關懷的神色,無邪的面容上,露出少女純情的愛意。
“君哥!”她輕喚道:“你剛才不是說今夕很快樂嗎?怎麼好生生的又想到恨上去?”
這聲“君哥”幾乎使得憶看馬上跳起來,神色衝動地問道:“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淡淡的月光映著郭蓮如仙般芙蓉,兩頰孕育著千般笑意萬種風情,看她雙手不安地絞著馬緩,輕聲說道:“你以為你能瞞過所有人嗎?我已知道你即是白衣人,白衣人就是你,我說得對吧!”
憶君突然狂笑起來,粗野地一把拉住郭蓮玉手,愉快已極道:“想不到竟是你第一個發現我的真面目,難怪你竟不避諱敢與我出遊……”
郭蓮在億君豪野的動作下,約略顯得有些羞澀,她讓憶君緊緊握著她的玉手,並且也隨著憶君緩緩行至一石旁坐下——如上次般郭蓮溫順地依偎著憶君肩腫,靜靜地傾聽著他的說話——“嘿!蓮妹。”憶君帶著佩服的口氣問道:“你怎麼會想到我即是白衣人呢?”郭蓮臉上閃著得意的光芒,像一個艱難的數學題目,突然間被她尋得了答案般,懷著勝利與自得的笑容,郭蓮嬌笑道:“這得歸我失明的好處,你變腔變得再好,我仍聽得出你原先的口音。咱們剛到時我就聽出了是你……”
那你為何不當時就指出我呢?”
“當時我只覺得你的口音與白衣人甚是相像,我還不及認定是你,後來……後來那位辛莊大主宣佈……宣佈……”
憶君介面說道:“宣佈咱們婚事?”
郭蓮含羞地點點頭,感覺手被重重握了下,細細的纖腰間也繞上雙強壯而有力的鐵腕。
“當時辛莊主不是稱你君兒!突然我像獲得了靈感。你叫憶君,白衣人稱為軍毅,正巧此地又只有你認識白衣人,還有在途中你得知我已定親後說的話,這麼多線索一對照下,我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白衣人!
憶君甚喜郭蓮心思周密靈慧,對自己能得她為終生伴侶,實不得不打心底覺得幸福——
漫長的黑夜過去了一半,兩人誰也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說不完的唱唱情話,間或傳出郭蓮吃吃的笑聲——兩人的身影愈縮愈短,月兒已掛在正當中,但他們仍無意歸去,然而就在此時,掛月峰下突然傳來一陣“的得”蹄聲——掛月峰雖是嶺高千例,但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而憶君靈敏的耳對這蹄聲仍是聽得分外清楚——只見他一晃身站了起來,隨手也將郭蓮扶起,臉上蔓延著疑惑神色——“什麼人這麼晚了還急著騎馳奔?”憶君自言自語說道,遙目向下山望去。
郭蓮尚聽不見馬蹄聲,僅僅從憶君口得知是這麼回事,她看不見憶君臉上神色,是以問道:“會是他們派人來尋找我們嗎?”
憶君搖搖頭,答道:“不可能,這人是由大路來的,正向咱們古家莊跑去,大概是出了什麼事情,走!咱們快趕回去。”
憶君說完,不待郭蓮說話,攔腰將她抱起飛身上馬,雙腿一夾,龍兒即如箭般朝嶺下跑去。
由峰頂至峰下有很大段距離,待憶君奔至山下,那一騎早馳得無影無蹤,憶君認清方向一聲哈喝,龍兒立刻大放腳程——郭蓮尚未覺出事態緊張,仍嬌柔地偎在憶君懷內,憶君一邊領騎,一邊叮囑她道:“等下回到家裡千萬別道出我是白衣人的真像,否則蜈蚣幫得知,關外五雄將永無寧日!”
郭蓮當然沒口答應——漸漸古家莊在望,翻過小丘即可見著雄傳的莊牆,燈熄就寢的情況,誰知此時不但燈火通明,並且隱隱傳了呼喊聲——憶君“咦!”地哼著,一領坐如飛般掠到莊口且說龍兒一路縱躍如飛,轉眼前已臨到在門口,早有兩個莊丁恭迎在外,一鞠躬向憶君說道:“稟告少任主,莊主剛才身受重傷而回,此刻正欲著人去尋少在主!”
憶君心中驚喜參半,緊張地問道:“傷得嚴重嗎?”
莊丁點著頭,神色甚是黯然,倒是郭蓮在馬上轉臉輕聲問道:“是你大哥麼?他怎麼了?”
憶君應了一聲,陡地一夾馬腹,龍兒被激得一股勁衝至廳前廳內一片靜悄悄,只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憶君幾乎要大喊起來,只見他扶著郭蓮步進大廳,腳步放得輕輕的,一聲大氣也不敢出。
廳中正有十餘人圍著古濮,只見他全身傷口不下十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