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些傻了。
現在分別又怎麼,我總有一日能再見到他。只是,驀然想起一個人來——藍十三,我到底虧欠他了。
心神一顫,不知該說什麼。不過喉嚨也發不出聲音。香墨笑著迎上去,說道:“藍爺,您能夠起身了?公子是醒來了,不過嗓子還沒有好……”
藍十三的眼睛看著我,雖然相隔遙遠,眼神之中,卻有些嚴厲的質問之意。心中一震,隨即,我遞給藍十三——一個堅決的眼神。
然後,我閉上眼睛,我不想看見藍十三眼睛中的痛楚。
狂狀元三:六首及第世無雙 第二十二章 大同之說
我閉上眼睛不看藍十三的眼神,藍十三卻不肯放過我。我聽他的腳步聲來到我的窗前,聽見他那激動的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你活著,是萬幸,但是——你怎麼與吳王殿下……”
香墨小心翼翼的說道:“藍爺,公子才剛醒來,身子還不太好……”
我閉上眼睛,狠下心,不做任何表示。十三——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只是,那日當我問你“誰配得上我”“誰適合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表示?
你只說願意站在我身後,卻從來不說願意與我肩並著肩。我需要的是一個能與我並肩作戰的男人——如果你願意表示一下,即便是僅僅表示一下,那天晚上的結果,很可能就大不相同。
我倔強的閉著眼睛,倔強的咬著嘴唇。其實不咬嘴唇,我也發不出聲音。我只是用這個來表示自己的態度而已。
我聽見藍十三的聲音,幽幽的嘆息聲。好久,他才說的:“說真的,你與他不合適。你……有一日會受到傷害的,真的。”
我還是不理他。是的,我與十三,這樣曖昧的日子,總有一天要結束的。心狠一點,對他,對我,都有好處。
藍十三的腳步,在我的病床前停留了片刻,終於,我聽見他的腳步聲遠去了。那腳步聲有些沉重,有些踉蹌——是的,他的身子還沒有好。心中軟軟的有些酸楚,我慢慢的再次睜開了眼睛。
香墨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子……您將他的心傷了。”
我扯起一個苦笑,沒有其他表示。秋如意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給我擦身子。這時聽見外面隱隱約約的鞭炮聲,似乎是全城都在慶祝什麼事情。當下用眼睛問香墨。
秋如意笑道:“剛才你醒來的訊息傳出去了,全城的百姓都放鞭炮慶祝呢。不過我們旅店的老闆說了,旅店附近兩條街,都不許放鞭炮,以免驚擾了你。沒想到,鞭炮聲居然這麼響亮。”
我笑了一下,心中感動。倦意上來,又沉沉睡去了。
又過了一天,就是鄉試發榜的日子。本來以為自己耽誤了鄉試,未免有些黯然神傷,卻見香墨笑嘻嘻的拍手進來,說道:“公子,你是解元!”
“解元?”我怔住。考都沒有考,就得一個解元?
門外來了一群前來賀喜的秀才或者舉人,秋如意急忙招待去。又將一個安達官安大人讓進了內室。
安大人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我的臉色,連連說了幾聲好,又詢問了香墨一番:每日用什麼藥,每天吃多少東西,吃什麼東西……見我眼睛露出疑問的神色,才想起最要緊得事情來,說道:“你這個解元,是皇上親自下聖旨定下的。”
安大人解釋了一番,我這才明白,心中不免感動。感動的原因倒也不是因為這個破格給我的解元郎身份,只是因為皇帝做出的那個開恩科的決定。
明年春天開恩科,不管天下百姓身份貴賤,只要有地方官的推薦,就能應考——雖然說,“地方官推薦”這一條,還是堵塞了很多下層人的仕進之路,但是這畢竟是開了一個頭。
這個頭——皇帝陛下是為我而開的。
不過,什麼時候才能將恩科當做常例?雖然說天下賤民都可以應試了,然而賤民身份地位的低下,決定他們不可能接受太多太好的教育,開這個恩科,其實也只是一個象徵意義罷了。
安大人走了,香墨就將這次考試的情況說給我聽。這次考試,林子陌中了,歐陽毅卻落榜了。其實也不奇怪,歐陽毅的右手受傷,靠左手寫字,能否寫完一張試卷也是未知數。
晚上卻有冬兒和她的啞巴媽媽來看我。我不能說話,啞巴媽媽也不能說話,整間屋子裡,只聽見冬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原來冬兒母女在慶州開了一個小裁縫店,也能勉強餬口,可是前些日子老祖母過世,家中欠了一筆錢,哪知周公子蕭北棠就趁機將欠條都收攏了,來找冬兒母女要債。母女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