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解體的代價,還是要承受的……
醒來的時候,城外的狼煙已經散盡。
東方歸元帶了一萬騎兵趕過來。他微微苦笑著解釋:“耽擱這麼多天,主要是因為臨近州縣的將領,不得確切訊息,不敢輕舉妄動。而最近幾個州縣,又出現了可以教派,疑似黃巾之流,不能多派人手。朝廷五天之前得到訊息,只能吩咐臨近州縣各派多少人,來鄯州路上回合。我接了兵部的調令,帶著一千親衛就匆匆趕來了,說實話,我們都只帶著幾天的口糧,如果你地方沒有糧食,後果會更嚴重……”
我微微苦笑。從我派人送出鄯州兵變的訊息到今天,不過八天時間。八天時間,朝廷就能派大軍出現在鄯城縣城頭底下,已經是極快的速度了。
這個時代,一切訊息傳遞都要靠人力。風行烈派出去的人,能在三天之內趕赴京城,那已經是比驛站所謂的八百里加急更快的速度了。
這畢竟不是網路時代啊。
東方歸元帶著一千親衛到了鄯城縣路上,就看到了吐蕃人肆虐的痕跡。記掛著我,就扔下了大軍,與趙四幾個人,施展輕功趕過來。卻正好趕上救了我。
想起那驚人的兩箭,我急忙問道:“你一個地脈,卻使出了天神箭,你……身子沒有不好罷?”
東方歸元笑了笑,說道:“是有些脫力,不過大軍既然後面就來了,這點脫力也就無所謂了。再說,三年下來,我的功力也是大漲,不是以前慶州城外的那個射了三箭就渾身動彈不得的傢伙了。”眉頭略略皺起來,說道:“你身子也還好。雖然內力枯竭厲害,但是我看你也死不了,只是要在床上躺半個月罷了。倒是藍十三……”
我心猛然一顫,問道:“藍十三——怎樣?還有歐陽毅——身子好了沒有?”
東方歸元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他的手有些冰涼,悶悶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這個笨蛋,明明知道你身上有鎖子甲,卻還幫你擋箭,全身射了那麼多窟窿,雖然不是要害,但是那麼多傷口,水一激,身上就抵不住了。現在正發著高燒,御醫說,即便是燒能退下來,估計也要在床上躺一兩個月……”
儘管東方歸元儘量將事情往輕鬆裡說,但是我——還是感受到了他那話語裡,讓人心顫的訊息!手在床上一支撐,然而我沒有想到我的手上絲毫沒有力氣,這一支撐,身子彈起來了,隨即手上一軟,身子又掉回床上。我顫聲問道:“你說明白一點——他不會死,是也不是?”
東方歸元將頭扭過去,低聲說道:“他不會死,但是很兇險——御醫是這樣說的。”
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好久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說道:“你扶我起來,我去看看他——順便,我還要去看看歐陽毅……如果不是因為我……”
東方歸元沒有來扶我。他也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說道:“我將人都屏退了。就等著與你說幾句話——”
那吞吞吐吐的神態,讓我的心情極度激盪起來,我顫聲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東方歸元又是沉默了片刻。好久才說道:“你昏迷了兩天。這兩天裡,我一邊處理這雜事,一邊——也想明白了。關於你,關於我……”
我咬著牙,好久才說道:“我們是兄妹。”
“是的,我們是兄妹——我們是兄妹!”東方歸元的聲音,劇烈的顫抖著,就像是風中一片即將凋零的樹葉,“我們是兄妹——所以,三年之前,那個約定,可笑的約定,我們不應該遵守了,不應該遵守了……你面前有更可愛的人,我希望,我願意——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對他……”
我想不到,東方歸元說的,居然是這樣一番話。
在那水低,在兩唇相貼的一瞬間,我知道,他還是愛著我的,我還是愛著他的,那個兄妹名分,只能將感情冰封,卻不能將感情殺死。
然而,兩天之後,我從昏迷之中醒來的時候,他卻告訴我:你應該去愛別人。
不能控制,眼角的淚水,再度滑落……
不用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隱藏在他心中那份絕望——
兩天之後,他決定,將那份三年前就該殺死的感情,殺死。
這種殺戮帶來的痛楚,甚至超過肉體的凌遲。
輕輕搖頭,我將眼淚甩落,我睜開眼睛,看著他:“你……就是這個意思?”
東方歸元轉過頭,不看我。片刻之後才說道:“藍十三如此待你,我自愧不如。之前,我也認為,藍十三來歷不明,藍十三才學不配,藍十三配不上你。可是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