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響起了吸冷氣的聲音!就有御史的聲音響起來:“皇上,此乃大罪,大殿之上,玉同塵並無自我辯護之權!這樣問話,不合祖宗法度!請皇上收回問話!”
“方才張大人彈劾玉同塵的罪名,是公開宣揚大逆不道的言語,並非謀反。”皇帝陛下的聲音很是寒冷,“公開宣揚大逆不道的言語,並非謀反之罪,玉同塵如何就不能進行自我辯解了?”
站在一邊聽參,心中本來是鬱悶無比的。然而聽見皇帝陛下這樣一句話,心中——卻是翻波湧浪!
是的,翻波湧浪。皇帝陛下竟然這樣公開護著我!
這樣公開護著我——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作為皇帝,他應該愛江山勝過愛親人才對——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將我放在了江山的前面。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說道:“皇帝陛下明鑑,諸位大人明鑑。玉同塵忠於朝廷之心,天日可鑑。諸位大人之所以彈劾玉同塵,也不過是因為玉同塵曾經說過一句‘官員應該為下屬服務’罷了。只是玉同塵此語,也並非胡言亂語,只是重新將亞聖言語,闡述一遍罷了。只是玉同塵想不到竟然成了居心叵測,試圖謀反的證據。”輕輕將話說出來,心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對勁在哪裡,一直也想不出來。
我說的是孟子。孟子曾經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之類的言語。在場的都是讀書人,自然知道我這話不是信口雌黃。當下就有大臣出列:“臣以為,玉同塵釋出此等言語,不過是闡述亞聖遺意罷了,正是讀書人該有之道。張友亮捕風捉影,誣賴大臣,正當問罪。”
“不錯。”馬上有大臣附和說話,“玉同塵平吐蕃定突厥,正是國之干城。張友亮兩人竟然誣賴國家大臣,是想要讓吾皇承擔天下‘薄待功臣’的罵名?還是想要讓天下有心報效朝廷的臣子士子,全都因為此事而寒心?皇上,張友亮兩人,居心實不可測!”
這些話說出來,皇帝臉色就好看了很多,哈哈一笑,厲聲說道:“張友亮、馮士遠,你們可知罪?”
皇帝陛下這就是打算將這事情落實了。卻聽見馮士遠厲聲說道:“皇上——臣還有奏!臣要彈劾,三個月之前,玉同塵與突厥王子阿史思那梁雲對戰的時候——曾故意將阿史思那梁雲放走!當日形勢,我大興朝的軍隊完全可以將阿史思那梁雲留下,將他們的軍隊全殲在那裡!然而玉同塵卻將阿史思那梁雲放走了——皇上,您也知道,阿史思那梁雲與玉同塵曾經有過生死仇怨,現在玉同塵有了這麼好的誅殺阿史思那梁雲的機會,他為何要將阿史思那梁雲輕輕放走?這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玉同塵與阿史思那梁雲,達成了某個協議!”
馮士遠的聲音已經接近嘶啞。大殿之上,寂靜無聲!
狂狀元六:何人道破女紅妝 第七章 何人道破女紅妝(六)
馮士元他們居然掌握了那樣的事情——而且,居然在大殿之上,當眾將那樣的事情揭發出來!
這樣的揭發,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朝廷大譁,如果我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那麼天下的人都將無法相信我!
其實即便我能找到合適的理由,也不容易取信天下人!
因為……在天下人的心中,人性本惡心。我的名聲不壞,但是我得罪的人實在太多。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不得不防。
心中思想明白,卻是一片冰冷。這樣的事情……我的對手,居然一清二楚!
淡淡一笑,說道:“皇上——准許臣自辯否?”
皇帝陛下的臉上,陰晴不定。片刻之後才沉聲說道:“馮士元,捕風捉影,誣陷大臣,可是什麼罪名,你可想明白了?”
馮士元脖子一梗,厲聲說道:“臣自然知道,臣也想得明白!臣得到玉同塵前線發回的奏摺轉成的邸報之後,就日夜琢磨。臣雖然只是稍稍知道一點兵法皮毛,卻也知道,那樣的當口,只要將帥有心,就不會將對方首腦放走!現在竟然將對方首腦放走……請玉同塵給朝廷一個交代!”
“臣附議。”邊上一個沉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此事疑竇甚多,臣請玉同塵將軍……給大家一個交代。”
“臣想要說一句。”邊上又有聲音響了起來,“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玉同塵將軍利用突厥內部矛盾,以身為餌引誘突厥軍隊自相殘殺,如此行為,若是還有人懷疑,只怕天下人寒心!”
“臣亦附議。戰場之上情況,瞬息萬變,即便是廟算無差,戰場之上,也有可能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