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隻小兔子,肥肥的。
草地上出現了一隻小兔子,她看著眼熟,心想這麼肥的兔子要是叫人抓去了,還不得烤著吃掉了?向前兩步,一個少女梳著一個小百花雙髻,她臉上也模糊得很,就是心裡覺著是個嬌俏小美人,兔子到了她的面前,一下跳過她的腳面,驚得她嚇了一跳,回頭掐腰指著她怒道:“你是故意嚇唬我吧?嗯?快把你家二呆子抱走,不然我這就把它烤了!”
烤了,那可不行!
兔子已經跳遠,她連忙追去。
好在小兔子很容易抓住,跑了幾步給耳朵揪住,這就抱了懷裡,再往前,還有一隻小狐狸,也是白絨絨的,先前的小姑娘又跳出來了,她指著她的鼻尖,明明是很惱怒的模樣,卻是哭得很厲害:“你還是我朋友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為什麼非要和我搶?”
說著一把搶過她懷裡的兔子,一手兔子一手抓住了地上的小狐狸,惡狠狠地摔了地上:“看我不把它們都吃了,都吃了!一個都不給你留,不給你……”
說話間熊熊大火在面前就地拔起,夢裡場景頓變。
好疼,好疼。
樹枝劃過她的臉,摔在石頭上渾身都疼得厲害,她心裡還惦念著她的小兔子,一會又冷一會又熱,似有無數的水氣將她圍住不能呼吸,正是難過得掙扎不休,一切疼痛又似消失不見。
一個白衣高個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抱著一隻小狐狸,笑得極其溫暖:“小狐狸送給你,不疼了。”
他清秀的臉,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得她張口想叫一聲哥哥,這就大步上前。
誰知他轉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誒,誒,他叫什麼來著?
周身都在鳥語花香的深谷當中,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狐狸和小兔子在山洞邊上玩耍,溪流的聲音潺潺不休,她才要跑過去,先前的小姑娘又跳了出來,她俏生生地坐在馬上,對著她勾手指頭:“你個呆子,快過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她走得很慢,只覺渾身疲憊,走也走不動。
不等走了面前,少女已然渾身是血,她胸前插著一個匕首的劍鞘,臉上全是決然:“快走!”
走?
往哪裡走?
頭疼欲裂,她再往前,前面的血人驀然抬眸。
冷不防撞上一張熟悉的容顏,那精緻的眉眼本是人間絕色,眼底的淚痣尤為動人,他一手還在劍鞘之上,一把抽出來對著她就撲了過來,一劍穿心!
薄紗微動,十月已過,永安城依舊燥熱難眠。
尤其門窗緊閉的樓上,真是熱得讓人連呼吸都難過起來,平時有人給她打扇,她從前病著體虛也不覺得多難受,此時清歌一個人躺在紗帳內做了一個夢,指尖一動睜開了眼來。
一身的汗,心裡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她慢慢坐了起來,床前趴著還拿著扇子的毓秀,想必是午後睏乏,竟是睡著了。
紗帳外亮得很,窗戶不知被誰開啟了,遮掩亮處的厚布此時也攏在一邊,清歌抓起白綾鬆鬆垮垮系在腦後,赤腳下床。走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她緩步走了窗邊,往外看了一眼,樓下有十幾個侍衛守著,她抬指勾起白綾,才看兩眼雙目酸澀就要流淚,連忙放下了。
青天白日的,看她還這麼嚴。
視窗有風,吹著她身上的汗,涼颼颼的。
清歌聽見房門動靜,回頭,老太太手裡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房間裡頓時滿是腥氣:“囡囡起來了?來,娘把藥給你拿過來了,趁熱吃少些苦味。”
一說話,毓秀立即醒了過來,趕緊抹了把臉站了起來:“小姐,吃藥了。”
清歌順從地走回床邊,老太太慈眉善目挨著她坐了下來:“孃的乖囡,可快些好起來吧,也不認識爹也不認識娘……”
說著,她別過臉去,連忙拿出帕子擦去淚水。
清歌怔怔看著她,心裡也極其難受:“那個……娘,我真的記不得了。”
她接過藥碗,聞著湯藥味,打心底抗拒。
毓秀連忙將蜜餞拿了過來,最是怕苦了,清歌伸手拿過蜜餞在舌尖捲了一卷,先感受著酸甜的感覺,老半天才把湯藥喝了下去,這兩日藥味變了一些,說是裡面加了一味藥,能夠減輕她的頭痛。
也的確,沒那麼頻繁的頭痛了。
她將空碗遞給毓秀,連忙撿了幾個蜜餞都放了口中,老太太揉著她的長髮,柔聲柔氣地問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