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的夜色下,藉著昏黃的路燈光,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漸漸的重疊在了一起。
顧啟敬抬手摸了摸宿清歡的頭,順滑的髮絲,劃過他的掌心。
昨天發生的事情,是徐蔓青打電話跟他說的,當聽到清歡被他母親扇了一巴掌時,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清歡這樣的性子,一定不會有所反抗的,受了委屈只會自己往心裡咽。
他下了飛機直接往這邊趕,她醒來的那一刻,埋在他的胸口哭。
那個時候,顧啟敬心裡有疼惜,也有一種滿足感。
她會在自己面前把受的委屈發洩出來,那說明,在她的心裡,他或許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顧啟敬骨節分明的手轉而落在了宿清歡的臉上,大拇指的指腹在她滑嫩的臉上撫了撫,嗓音低沉,“還疼不疼?”
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宿清歡抬頭看著顧啟敬,他的黑眸中有她,她看到他攏起的眉心,忽而抬手,把他的拿下去了。
“早就不疼了。”
宿清歡不在意的說著。
她越是這樣,顧啟敬越是覺得心疼。
宿清歡儼然把那件事拋在了腦後,她抬手,百無聊賴的揪了揪顧啟敬腰間的襯衫布料,鼓著嘴,問:“你下午送我到這裡之後去了哪裡?”
她就是介懷他下午沒有讓她回紫東花園的事情。
聞言,男人笑了笑,似是猜透了她心裡的想法。
“去見了一個客戶,怕你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所以繼續讓你呆在這裡和你的朋友們一起。”
“為什麼會不安全?”
宿清歡不由得問。
“你的那對耳墜。”
顧啟敬只是這樣說道,宿清歡便明白了。
耳墜這麼準確的送到了她的手上,說明有人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
說起這個,宿清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又把散在肩頭的頭髮往後撩了一下,露出了白玉蘭耳墜讓顧啟敬看。
“看,我媽媽給我的嫁妝!”
聲音滿是雀躍。
顧啟敬見她笑,他也發自內心的笑了,捧著她的小臉,讚賞道:“很好看!”
“騙我的吧?”宿清歡努了努嘴,“這對耳墜要穿旗袍戴著才好看!”
周素芳以前愛穿旗袍,配上玉製的耳墜,很有韻味。
宿清歡覺得自己肯定沒有母親的氣質,想著,就有點洩氣了,“算了,我取下來!”
話音剛落,手還沒有碰到耳墜,就被顧啟敬制止了。
“真的好看!”
“沒騙我?”
“沒有!”
“那行吧,我先戴著。”
宿清歡‘咯咯’的笑,晚風吹來,耳邊傳來顧啟敬壓抑著的咳嗽聲,她催促道:“上車吧,好晚了,我都困了。”
……
卡宴隨著車流在主幹道上行駛,車速不是很快,整座城市像是一座不夜城,霓虹不斷閃爍著。
宿清歡坐在副駕駛座,靠在椅背上, 側頭看了看顧啟敬。
昨天的事情,他肯定是全部知道了的。
於是她問:“宋姨手上關於我和卓伊然的照片,你說是怎麼來的?”
宿清歡沒得罪過什麼人,看不慣她的也就那麼幾個,心裡早有猜想,但她還是想聽聽顧啟敬怎麼說的。
前方的交通訊號燈轉變成了紅燈,顧啟敬踩下了剎車,卡宴隨著車流平穩的停住。
“你是怎麼想的?”
男人伸過手去,握住了宿清歡放在腿上的手,兩隻十指交握。
宿清歡抿了抿唇,對於想要說出來的話,有點顧忌。
因為她要提到卓伊然,而每次提到卓伊然,顧啟敬就黑臉。
“那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嗯,保證不生氣。”
顧啟敬很好說話的樣子。
“我和卓伊然的那些照片,應該只有卓伊然才有,但是我覺得不是他給宋姨的,我和他和平分手,也說了以後見面了就像朋友一樣,他不至於要這樣來陷害我。”
顧啟敬聽著這話,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他只是緊了緊她的手,湛黑的眼眸一片深邃,眼前這小女人,還是把人想得太簡單了,所以有些事情,她至今沒有發現,而他,也不打算主動告訴她,讓她徒增傷心。
“雖然不是他直接把照片給了我媽,但照片是從他那裡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