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叫我劉叔吧。”劉國輝一派從容,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太過明顯,“我既然現身了,就做好了被你們發現的準備,昨天有人跟著我到這裡,我知道。”
顧啟敬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中間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搞明白,一個明明已經死掉的人,硬生生的出現在了眼前,怎麼能叫人不震驚。
“我和清歡結婚了。”
張了張口,顧啟敬本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最終出口的,卻是這句話。
儘管在家,劉國輝也是帶著鴨舌帽。
16年前宿付生的貪汙案,以他畏罪自殺結束。
所以他是見不得人的,一直以來戴著鴨舌帽掩藏著自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劉國輝坐在沙發上,手肘抵在膝蓋上,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表情,臉上的那道疤讓他看起來有點恐怖。
“我知道,你從小性子就沉穩,清歡嫁給你,我放心。”
十幾年過去,太多的身不由己,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到底是放不下的,不然也不會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貿然的現身。
廉價的衣物穿在身上,誰又會知道,曾經的官場,他是人人都想來巴結的人呢?
“清歡現在她舅舅家,等她回來,我帶她來看您。”
顧啟敬有太多的感觸,他擔心,清歡見到她父親後,會受不了,畢竟……
如果不仔細辨認,根本認不出來他是曾經那個穿著光鮮的宿付生。
“你別帶她來。”劉國輝終於抬頭,看著顧啟敬時,表情甚至帶著幾分祈求,“我沒臉見她,你別帶她來,在她心裡,我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這樣挺好的,沒有必要再折騰一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爸!”
這一聲,除了顧啟敬,還會是誰呢。
他竟覺得眼眶有點酸脹,喉間哽的難受。
對面這個人,對別人來說,是十惡不赦的,但是對他顧啟敬來說,是親人,宿清歡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
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喊過這個稱呼了。
“清歡是您女兒,她那麼善良,不會在乎過去的那些,她只會在乎您是她的父親,您在她面前,沒有沒臉這一說。”
“啟敬啊,你不懂!”
劉國輝痛心疾首。
父親在女兒的心裡,應該是偉大的,小的時候,宿付生教宿清歡要做好人,要樂於助人,而最後,他這個做父親的,卻出了貪汙這樣的醜聞。
他倒是還好,一則新聞,宣告了他的死亡,留下無盡的唾罵聲讓她們母女倆承受,他怎麼有臉去見她?
他過不去心裡這一關,但也抑制不住想見宿清歡的心,於是只能偷偷的見,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
“如果她知道您還活著,卻沒能和您見一見,她這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中的。”
顧啟敬低沉開腔。
六歲失去父親,八歲失去母親,顧啟敬知道宿清歡對親人的渴望。
“那你就不要告訴她!”
“我做不到。”
見顧啟敬如此執拗,劉國輝嘆息了一聲,“這又是何必!”
“等她過兩天回來,我就安排你們見面。”
顧啟敬堅持。
再見到父親,對宿清歡來說,開心總會多於傷心。
“啟敬,你叫我一聲爸,就當我求你了,別帶她來,讓她好好的過日子,清歡那孩子我瞭解,如果知道我還活著,又豈是見一面就能了事的?我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來往多了,難免會被人看出端倪,你想過其中的後果嗎?如果我的身份被人揭穿,我倒是無所謂,一個將死之人,怎麼樣都可以,但是你們不行,你們會被輿、論淹沒,你的事業也會大受打擊你想過嗎?”
劉國輝說的不無道理。
顧啟敬一時沉默,就在劉國輝以為顧啟敬妥協的時候,他再次低沉的開口了,“這些,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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