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提心吊膽的。
真的很怕顧啟敬又把雪糕搶了過去。
她也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讓顧啟敬相信,雪糕不是他的孩子。
好在這幾天過得還算風平浪靜,除了她每天應付一些難纏的受訪者外,日子其實過得挺美的。
這天,她參加完一個應酬。
被灌了很多酒,從計程車上下來後,宿清歡感覺胃裡面忽然一陣翻湧,忙跑到一處樹下,蹲著吐了起來。
在飯桌上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全是酒。
胃裡面好受一點了,人也清醒了一些。
有人心裡難受了就愛去喝酒,覺得喝醉了就會好。
但宿清歡確實越喝越清醒。
——你還是活成了你討厭的樣子!
那天顧啟敬說的話不斷的在腦海裡面盤旋。
是啊,她以前多討厭喝酒討厭應酬啊。
現在卻不得不去做。
生活就是這麼的身不由己,她不再像兩年前一樣,有個港灣讓她依靠。
現如今的她,什麼都得靠自己。
一聲一聲的‘噠噠’聲不斷的靠近。
這個聲音宿清歡不會忘。
好像是魔音一樣,聽過一次就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裡。
她撐在樹幹上,側頭。
迎面向她走來的男人,不疾不徐。
可她的心口卻微微作痛。
“你來這幹嘛?”
蹲得太久,宿清歡費力的站起來,朝顧啟敬說道,滿口的酒氣,讓她自己都皺起了眉。
男人輪廓立體的臉龐被陰霾所籠罩,將手裡的一張紙遞到宿清歡的面前。
“我的孩子,我來養!你,我的太太,也由我來養!”
宿清歡頭很暈,身體也很不舒服。
但聽到這話,她真的很想笑。
抬手撩了撩頭髮,滿是醉意的宿清歡眼波轉動別有一番風味。
她接過顧啟敬手裡這張看起來就有了年頭的孕檢報告,不急不躁的撕成碎片,“顧先生啊,你可能不止腿腳有毛病!”
“對,我生理上也有毛病,不是你,硬不起來!”
顧啟敬一手掐住了宿清歡的肩頭。
她喝醉酒搖搖晃晃的樣子,他真的很想把她撕碎!
宿清歡正需要有人來扶著她,既然顧啟敬肯幫忙,那就只好藉著他的力了。
把手裡的碎紙片隨手一揚,她笑看著它們飄飄揚揚的往下落。
“既然你這麼執著,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宿清歡虛虛浮浮的,笑看著顧啟敬,“我確實懷過你的孩子,也就是你去美國的那天,我無意中發現我前一天扔掉的驗孕棒變成了兩條槓,然後去醫院檢查,確定了懷孕,但就在確定懷孕的第二天,你的孩子就死了!”
男人的表情一片狠厲,掐著宿清歡肩頭的手,不斷的加重力道。
不過宿清歡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她繼續說著:“那天我開車撞了人,我求他們幫我打電話叫120救我的孩子,他們罵我裝瘋賣傻,沒有一個人幫我,我很害怕,我感覺到血流的越來越多,我知道孩子保不住了,但我還是不斷的祈求他不要離開,我自己爬到馬路旁邊去攔車……一個小生命就這樣在我身體裡面流失,你知道躺在血泊裡面的滋味嗎?”
“你在撒謊!”
顧啟敬的眼眸一片猩紅。
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為什麼要撒這個慌?”宿清歡笑得沒心沒肺,“我r日夜夜的被這個夢折磨的生不如死,我早就該告訴你的!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
“顧啟敬,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吳佩珊在我面前挑釁,說你很快就跟我離婚,然後在美國繼承她家的產業,我不信,因為我信任你啊!”宿清歡仰起了頭,強迫自己眼睛裡的淚水倒回去,“可是,我信任你的後果是,孩子沒了,我外婆也沒了,我在監獄裡生不如死,最後等來了你的離婚協議書,你讓我怎麼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