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峰當場被擊斃,何蕭背部中槍,奄奄一息送進醫院。
代表在手術中的紅燈一直亮著。
宿清歡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雙目空洞無神,內心祈求了上千遍上萬遍,希望何蕭不要出事。
顧啟敬一直在忙前忙後,叫人去通知何蕭的家屬。
一聽到何蕭的爸爸媽媽這幾個字時,宿清歡就崩潰的哭了出來。
何蕭是因為她才中槍的,她要怎麼去面對何蕭的爸爸媽媽?
“顧啟敬,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何蕭好起來?”
無助將宿清歡侵襲得毫無力氣,她靠在顧啟敬的腿上,哭著問道。
“傻瓜,不是有醫生在嗎,你要相信他們。”
男人寬厚的手掌宿清歡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撫著。
宿清歡咬緊了嘴唇,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
何蕭被送進來時,虛弱的好像一個紙片人,醫生真的能把他醫好嗎?
宿清歡的眼睛乏力的一眨一眨的,此時,走廊的另一端突然傳來一聲哭喊聲:“何蕭,我的兒子呢?”
宿清歡聞聲立馬站了起來,抬頭看去,兩個中老年紀的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她知道,這應該是何蕭的爸爸媽媽。
“我兒子呢?”
何蕭的媽媽早已滿面的眼淚,情緒激動的衝到手術室門口。
“噗通”一聲,宿清歡就這樣跪在了何蕭的爸爸媽媽面前,“叔叔阿姨,對不起,要不是我,何蕭也不至於中槍。”
“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兒子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中槍了呢!”
何蕭的媽媽蕭淑萍急的跺腳。
相對來說,何蕭的爸爸何明平靜一點,“你別哭了,先聽聽是怎麼回事!”
他們接到何蕭出事的訊息就趕過來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宿清歡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全部跟何蕭的爸爸媽媽講了。
蕭淑萍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而何明,雖然臉上盡是沉痛,但他開口問道宿清歡:“你就是宿清歡?”
“是,叔叔。”宿清歡點頭。
何明嘆了一口氣,搖頭,把宿清歡從地上扶了起來,“可能這就是命吧,何蕭那小子喜歡你,為了你中一槍,可能他覺得是值的。”
聽到這話的宿清歡狠狠的愣怔了一下,如果何蕭是因為這個才為她擋槍,那她……
顧啟敬神色複雜,黑眸緊緊的凝在宿清歡這張若有所思的小臉上,不知為何,他心裡忽然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
歷經了四五個小時的手術,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醫生的第一句話就讓人沉入了谷底,子彈打在何蕭的後脊椎的地方,就算人醒了,下半身也會癱瘓。
蕭淑萍聽到這話當場暈了過去,縱使何明方才表現的多平靜,這一刻,也掉下了眼淚,“他才26歲啊!”
宿清歡扶著牆才勉強站穩,周圍的人來來去去,她絲毫沒有察覺。
腦海裡只有一件事情不斷的在盤旋著:是她的親生父親開的槍,何蕭是因為她才變成了這樣!
……
何蕭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現階段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只能靠著冰冷的機器維持生命。
重症監護室每天下午的三點才對家屬開放,其他的時間,家屬只能透過一扇小小的玻璃看到裡面。
宿清歡是第一次見到何蕭的父母,但就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就能感覺到他們老了很多。
重症監護室前很安靜,宿清歡靠牆站著,但她能感覺到蕭淑萍落在她身上的、並不能算得上友好的目光。
她知道他們對她肯定有怨言的,宿清歡自己也很怨自己。
********************************
顧世峰被當場擊斃,但這起案子還在繼續,多年前的車禍牽扯到的人,勢必要全部找出來。
一個星期過去,何蕭從重症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
但,在得知自己以後都要在輪椅上度過時,何蕭情緒崩潰了。
他砸東西,不讓任何人靠近他。
因為擔心他的傷口會撕裂,不得已,醫生只能給他注射鎮定劑。
看著慢慢平靜下來睡著的何蕭,何蕭的母親蕭淑萍也失控了。
宿清歡正幫何蕭蓋被子,臉上忽然捱了一巴掌,讓她覺得頭暈目眩,好半晌都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