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恨恨看了來人一眼,立時張開翅膀,帶領鳥靈們急速飛去。
叮地一聲,無形的光劍和無形的引線交錯,力量的對抗讓雙方身形都是一震。就在交手的那一瞬間,蘇摩看到了來人的臉,脫口:“白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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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殺戮過後血汙狼藉的世界,而房裡劫後餘生的人們都沉浸在平安聚首的喜悅中。
“呀,傷口怎麼還不好?蘇摩那傢伙不是給你治療過了麼?”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揭開紗布察看傷口,那笙喃喃抱怨著,宛如種下甘蔗後就每天拔起來檢視一次的猴子。
“你一直動來動去,傷口會好才奇怪。”炎汐一直沒有說話,反而是一邊的慕容修看著皺眉,忍不住阻止不懂事女孩這樣毛手毛腳的行為——方才被真嵐顱手乍然分開的樣子嚇了一跳,奪門而出就碰到了歸來的一群人,那笙一見他還活著就大聲歡呼,不由分說就把他拉了回來。看到那笙,又看到一起歸來的西京,慕容修心裡才定了定,不再堅持離去。
無論如何,外面已經是那樣腥風血雨的局面,自己還是跟著西京還比較安全吧?
然而,一眼看到榻上死去的少女汀,中州來的年輕珠寶商人就心裡咯噔了一聲。他記得這個鮫人少女、是一直跟隨在西京身邊——居然在亂戰裡面被射殺了。
連自己的鮫人都保不住麼?……那麼,母親可能是高估了這個男子的能力呢。這個人……真的能保護自己走到葉城去麼?
“哼,你沒見蘇摩!——他在自己臉上劃了兩刀,傷口一眨眼就癒合了!”不服氣地,那笙舉出看到的例子反駁,“現在是他給炎汐治的傷,又都是鮫人,憑什麼他好的那麼快炎汐就還不好啊?”
“……”見多識廣的珠寶商也愕然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怎麼能和少主比……”聽得那樣的話,炎汐忍不住苦笑起來,看著這個不懂事的丫頭——蘇摩擁有的力量、只怕全部鮫人加在一起都未必能趕得上,那樣的愈傷能力、又豈是普通鮫人可以比擬的。
“切,他有什麼了不起——又反覆無常又陰陽怪氣,殺人不眨眼的。”那笙撅起了嘴,“哪裡有炎汐好?我覺得你比那傢伙好多了呢!”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復國軍戰士驀然又是沉默下去,彷彿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在榻上微微側過臉去,看著另外一邊說話的西京和真嵐。慕容修聽到那笙這樣口無遮攔的話,也忍不住苦笑起來,知趣地走開——她那樣的女孩子、心裡有一點什麼都是藏不足的,無論愛恨都透明純淨,讓人看了都會心微笑起來。
看來不過幾天不見,這個小丫頭就“變心”了呢。他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看不出以前那笙賴著他的意圖,然而沉穩持重的商人並不曾點破——如今看起來,這個丫頭已經徹底轉了念頭了。
真快啊……看著唧唧喳喳的苗人少女,慕容修不出聲的笑了起來,有鬆了口氣的感覺。然而恍然間也有微微的失落,彷彿進入雲荒以來相依為命的同伴就要從此越離越遠。
“咦,炎汐臉紅了?”發自內心地將對方誇了一番,那笙看著養傷的鮫人戰士蒼白的臉泛起了紅色,忍不住詫異地笑了,帶著歡喜的捉狹,“一誇你你就害羞了呀?”
“不是,好像有點發燒。”側過頭,炎汐有些難堪地分辨,聲音卻有掩不住的虛弱,左胸傷口的疼痛之外、更感覺身體在火裡燒,說不出的難受。
聽得那樣的語聲,那笙嚇了一跳,連忙抬手探他的額頭,觸手處肌膚不過溫溫的,並不感覺有發熱的跡象。
“沒有發燒呀!”她詫異地問。
然而,轉眼間她就回過神來了——鮫人本來是應該沒有體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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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對在那邊糾纏不清的時候,房裡另外一角的榻上,西京正和多年未見的老友說著百年來的種種過往。
雲荒最強的劍客胸口包紮著厚厚的綁帶,動彈不得地躺在榻上,將頭靠著那隻斷手當作枕頭,低眼平視著自己未受傷另一邊胸口上、那個正在喋喋不休說話的頭顱。
真嵐……如今居然變成了這樣奇怪的樣子。
想起百年前自己因罪被逐出伽藍城、坐在高高王座上目送自己離去的少年皇太子的樣子,對照面前這個雖不見衰老跡象、卻已然成熟練達很多男子頭顱,劍聖弟子只覺無數過往愛憎如潮水般在胸臆中呼嘯。
再回首是百年身啊……真嵐十三歲、他作為驍騎軍前鋒營的一名戰士去北方砂之國將平民皇子帶回帝都,結下兄弟般情誼,轉眼已經過去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