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樹林,清透。
薄薄的霧氣縈繞在綠營軍帳之間,只樹葉之間灑落的陽光,一束束如同昨夜的華光。
軍帳外吵吵嚷嚷自不必說,因為一眾部隊要拔營還都,興奮之情更多的是期待。成秋碧走出自己的大帳,神清氣爽之餘,眼角餘光瞥向一方,也是眉目彎彎,如同天邊的晨月,亦如不遠處同樣汲取晨氣的凌玄銘。相視一笑,二人同回自己營帳,然後帳外繼續喧囂。
相比於帳外的熱鬧,中軍大帳卻無人敢去打攪,軍士們在收拾行囊之時,每每經過這最大的營帳,無人不是躡手躡腳,其間原因自不必說,奈奈的~~人家新婚燕爾,你老子的敢打擾?剁了你!
邢朵還在沉睡,這一點霍宇堂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因為昨晚……唉——自己腰都酸了,更別說她這連前戲都搞不定的小弱弱。
唇線立時坍塌出一個忍不住的笑弧來,霍宇堂睜開眼睛,看著窩在自己懷中仍在酣睡的人兒,心中是暖暖的,如同秋陽一樣的溫度,不冷不熱,只覺舒服。
是啊,真舒服!
霍宇堂記得自己進入的那一刻,身下的邢朵彷如是一灘柔水般,軟若無骨的手臂纏在自己的脖子上,媚目如天蠶絲線,一絲絲都是那麼的珍貴稀缺,只此,他已酥了全身,**更加的巨大,若是她還有一點殘存的理智,相信她會毫不猶豫的推開自己,痛忽尺寸之大,因為她總是那麼直白,可是,他喜歡,他喜歡她的直白。
自己也曾幾度溫柔鄉,即使是那次和她的林中偶然,也不似今朝的這般化骨柔情,只因,此時,多了些世間至貴之物。
目上陽光已是辰時,自己也該是起身趕路的時節,可是……英雄最難抵擋的是什麼?
女人的柔情。
雖然邢朵從未給過霍宇堂什麼女人的柔情,雖然在霍宇堂面前邢朵一直充當的就是一直獅子,而且還是河東的那隻,可是,她畢竟是女人,無處無覺不在流露著專屬於她的柔情模式,就是那少得可憐的一點溫情,霍犬淪陷了。這是在很久以後,大家都老了的時候某人自戀的總結,她覺得,霍宇堂是淪陷在她的柔情裡面的,但是,是個長眼睛的人都知道,霍宇堂燒蒙了才會發現邢朵有柔情。
唉——
長嘆不歸屬於任何人,因為它只是心內深處的一個表徵。
霍宇堂重新閉起雙眸,濃黑的睫,似誰畫錯了的眉線,下巴尖抵在散發著隱隱乳香的頭頂稚發,軟軟地搔撓,他竟痴痴地獨自笑個不停,身體每一處的接觸都格外敏銳,感受著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和柔軟滑膩,竟覺得她就是自己身體的一塊,無法剝離的一塊。
帳外從喧囂變得沉寂,風聲過處,一樹樹葉子唰啦啦響徹大地,眾軍士眼巴巴看著大帳,特別是易氏三兄弟,那眼神,都苦出汁兒來了。眼看著日上三竿,昨日侯爺明明說早晨日升時便動身,可現在都快午飯了,三兄弟壓根連侯爺的面都沒見著,不是不被接見,而是他們不敢去見,一想起昨夜在帳外聽到的嘶吼呻吟,兩耳就火辣辣的如同火烤。
易南壽怨懟之詞最多,因為昨晚本來不該他值班,只大哥易南生和三弟易南產兩人執勤,可是凌玄銘偏偏說什麼地處荒原,硬是讓自己這第三者插了進去,結果三個大男人聽了人家一夜叫床,這要是一般人的床聽了也就聽了,可偏偏是從小便跟了的霍大將軍,這以後,以後可怎麼面對。
易南壽愁苦,易南生和易南產也沒好到哪裡去,小臉兒慘白的,凌玄銘看了嘿嘿直樂,你爺爺的,易南壽真想一個糞錘敲懵他,無奈,人家也是侯爺,也是個大將軍。
“凌侯爺,您是不是該去喚下侯爺,否則我們就不能按期回金州了。”易南壽吐苦水。
“是啊,凌侯爺與我家侯爺情同手足,現在只有您才能叫得醒他。”易南生也來吐苦水。
“凌侯爺,請!”易南產跟著兩個哥哥的口水河順流而下。
“侯爺請!”
“請!”
軍士們在易氏三兄弟的帶領下,紛紛讓路,一條筆直的“人”行道直入中軍大帳,成秋碧淡淡笑,眼中並沒什麼情緒,撇了他一眼,凌玄銘搖搖頭,還真是騎馬難下,以後還是踏踏實實做人才是,像易氏三兄弟這種烈馬還是少惹。
穿過“人”行道,凌玄銘走到大帳外,他可不想進去欣賞兩個赤裸裸的愛神像,所以停在帳簾外開始嚎:
“宇堂啊,你快點起吧,再不起我就被你的易氏兄弟給淹死啦~~~”
這嚎聲絕對具有震撼力,不止是帳內的霍宇堂被嚎得